他注意到,大王身側(cè)坐了一披斗篷的女子,篷帽兜在頭上,遮去了大半張面部,只在帽影下顯出一個精致秀氣的下巴頦,還有一綹黑發(fā),梁人?
只是一瞥,達魯不敢再看,移開眼,心中已有定數(shù),雖只觀得半掩的容姿,已料知女人的身份。
“現(xiàn)下是個什么情況?崔監(jiān)軍在何處,他怎么樣了?”呼延吉問道。
達魯先是將整個事情經(jīng)過大致說了,然后再說眼下:“崔監(jiān)軍被關(guān)于官廨后的牢房,性命無虞,受了些傷。”
呼延吉聽說崔致遠無事,松了一口氣。
“那位叫阿枝的姑娘關(guān)在何處?”呼延吉又問,知道達魯為的就是此女子。
達魯沉了一口氣,搖頭道:“全然不知,不過微臣猜測應(yīng)當(dāng)不在砂城官廨,想是藏在別處?!?
也就是說,無人知曉人藏在何處,此時屋里安靜下來,連空氣都是靜的,各自思索著。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將軍可有遣人進入官廨打探?”
達魯側(cè)向江念,眸光并不直視,說道:“梁軍守備甚嚴,再者府里掌事者皆為梁人,只有低階仆從為夷越人,很難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江念想了想,再次啟口道:“也就是說,將軍在對方府邸沒有任何內(nèi)應(yīng)?”
達魯應(yīng)是。
“若想救出那位姑娘,需得安插內(nèi)應(yīng)才可,走不出這一步,救人難如登天。”
女人說話輕慢慢的,明明是極迫切之事,被她緩著腔兒說出來,哪怕是疑難,好似下一刻就能找到解決之鑰。
達魯不自覺也跟著放緩語調(diào):“回貴人的話,臣不是沒想過,只是難以遣人進入府邸,梁軍這次的大將,一個叫張忠,一個叫程放,都是心思縝密之人,不好應(yīng)對?!?
江念想了想,說道:“不僅僅是派人潛入梁軍府邸這么簡單,還需潛伏于張忠和程放二人身邊,方能險中求勝,否則寸步不前,只能任人驅(qū)使?!?
達魯不是不知道,遣手下進入梁軍府邸并不容易,就是進去后,也近不了張忠和程放的身。
江念看出達魯?shù)男乃迹D(zhuǎn)頭看了呼延吉一眼,然后再次對達魯說道:“大將軍,我這里有……”
“行了,今日先這樣,已是更深,明日再議?!焙粞蛹呀畹脑捊財?。
江念看向呼延吉,見他嘴角雖勾著弧度,可那眉梢卻耷拉著,別人興許看不出來,但她清楚,這是他不快的表現(xiàn)。
達魯忙站起身,走到外面,叫下人清房出來。
“王歇于此處,宅中有干凈整齊的屋室?!?
呼延吉頷首。
達魯親自將呼延吉等人引入一方大院落,阿多圖、丑奴自然同呼延吉一個院落,護他周全。
朵阿赤仍是回了客棧,順便去城外傳知昆善,叫他進城作安頓。
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達魯又另交代院中仆從幾句,這才退出院子。
呼延吉同江念住院中的上房,阿多圖同丑奴住側(cè)房。下人們開始往各個房中送熱水和吃食。
上房以珠簾隔出里外兩間,外間桌椅俱全,桌面鋪著棗紅色的錦布,靠墻的一面,一溜五張亮潔的黑木椅,椅上搭著銀翠色的椅搭。
不一會兒,桌上擺好美饌,又有丫鬟在旁布菜,呼延吉同江念用罷飯,沐過身,換了干凈的軟綢衣,下人退去,掩上房門。
直到這會兒,江念才算松軟下來,一刻也不想讓雙足沾地,踢鞋上了床榻。
呼延吉出沐房,穿過珠簾,徑入帳間,就見江念兩手撐于身后,上身微微后仰,松散的衣領(lǐng)闊著,一側(cè)滑落,只有另一邊要掉不掉地掛在肩頭。
女人肩頭彎著新月,一頭濕黑的烏發(fā)散亂垂下,旖旎于手邊,興是水溫過熱,香肌透粉,意態(tài)秀麗,兩彎秋月眸,輕輕睨著入帳的年輕男子。
“你剛才怎么就惱了?”
呼延吉咽了咽喉,傾到她的上方,一手撐于她的身側(cè),她便整個都在他圈圍的影下。
呼延吉不語,只是一味地低下眼,睨著女人華澤的肩頭,伸出一指將那片險險掛于她肩頭的衣領(lǐng),往外一挑,那一層外衫滑落。
褪去外衫的江念,只著一件白綾小衣,衣緣上是膨然的隆起,很有曲度。
呼延吉舍不得移眼,他是知道她身體的妙處,還有情極之時的春濃幽秘,只是她這人在風(fēng)月之事上,有些面薄。
他輕軟語哄過多少回,叫她也動一動,她卻哼哼唧唧催他快些完事。
今日這般姣柔作態(tài)倒像有意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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