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冬雨冰冷刺骨,夜已深沉。
烏云過去,露出了懸掛于天空的彎彎月牙。
月光清冷如水映襯下來,讓密林中一身似雪霜華的紀凡,模模糊糊看到了光亮。
“山中有個村子!”
藏身于樹后的紀凡,心情極為的復(fù)雜。
盡管異種瞳力消散,紀凡又服食了靈果,可雙眼依舊是布滿血絲,在夜里就猶如野獸。
日月擲人去,離開絕頂天涯的三十日后,紀凡處處小心謹慎,終于來到了玄陰山脈外圍。
“再翻過二十多座山,就應(yīng)該是陰都城,到了……”紀凡思量著,等到白天先去村子看看,打聽一下情況。
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后,紀凡已經(jīng)鉆入了枯草叢中。
在紀凡想來,不論是陰都城,還是周圍的村鎮(zhèn),只要能落腳在哪兒都好。
如果能進玄陰山脈外圍北方的陰都城,找尋容身之處,還得看情況而定。
至于村子中,修士應(yīng)該不多,估計得找人家收留,到時候在裝作采藥或打獵的少年,在周邊山里探查情況,修煉能方便不少。
夜靜靜過去,到了第二天朝陽升起,紀凡才在草叢中起身。
盡管是隆冬時節(jié),天氣寒冷,河水卻沒有完全上凍,嘩嘩的流淌著。
出了樹林,紀凡布衣上的冰碴,也在行走過程中融化。
靜賞明月,浮生夢幻縹緲
歲歲春秋,山海相思為寄
年少回眸無邪,幾多往事在心頭
情絲萬縷心中藏,雨雪難忘
凌風傲視群雄,豪情劃破蒼穹
血紅余韻憶滄桑,指尖琴悵
人間朝夕,一生山水飄搖
花間不敢老,將思念傾訴
灼灼其華,一曲終是你……
就在紀凡快要接近村莊的時候,卻被悠揚的歌聲吸引。
歌聲好像在群山間傳得好遠好遠,紀凡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優(yōu)美的歌聲,一幕幕的回憶,復(fù)雜的感慨被歌聲勾起。
順著歌聲尋去,村口是一條小河,流水清亮,蜿蜒如玉帶,河邊生長著冬青花。
悠揚的歌聲,正是蹲在河邊準備洗衣服的女孩兒所唱。
隆冬的河水冰涼澈骨,隨著女孩兒將衣服浸在河水中,口中的歌聲也停止了,不時的,她會舉起通紅的一雙手,在嘴邊哈幾口熱氣。
也許是被剛剛的歌聲打動,也許是看到女孩用搗衣杵,在河邊枕石上捶打衣服的努力模樣,紀凡不知不覺向女孩走了過去。
十二三歲的女孩,布衣上有著補丁,烏黑頭發(fā)扎了兩個辮子,一雙靈動大眼黑溜溜的,小巧瓊鼻下小嘴嫣紅,襯得整個笑靨細致清麗。
盡管天冷,女孩洗了一回兒衣服,秀額兩側(cè)卻已見汗,鵝蛋般的臉紅撲撲的。
女孩再度將凍紅的雙手從水中抽出,不斷搓著的時候,抬頭看見走到不遠處的紀凡,嚇得一個激靈。
發(fā)現(xiàn)女孩流露出驚色,紀凡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要安撫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不知道是因為紀凡閉眼,停下了腳步,還是他一身潮濕破衣嘍嗖,女孩看了看他,小臉上的驚怕之意散開一些。
“你是什么人?”
對于紀凡不說話,女孩小聲對他問道。
“我有些日子沒吃東西了。”
紀凡聲音不太利索,并沒有道明是哪里人,似乎是想討口飯吃。
女孩意識到世道艱難,又是在隆冬,看著紀凡也不再多問,小臉有著猶豫之色。
感受到女孩的為難,紀凡露出了僵笑,有想離去的意思。
“你先跟我回村吧,我家里還有些食物……”女孩的話底氣不足,但心地卻很好。
察覺到女孩將衣服收入木盆里,起身示意往村子中走,之前打算進村的紀凡跟了上去。
“你的雙眼?”
女孩剛剛是看到了,紀凡一雙血紅的雙眼。
“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看不清楚了?!奔o凡給出了女孩回應(yīng)。
“抓著木棒吧,我?guī)е??!?
女孩年紀不大,卻非常清楚,看不見的話,不但沒法走路,生存更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