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白云如波。
養(yǎng)魂峰的南面,坐落著一大片清雅別致的青瓦院舍。
可因為之前玄陰山脈動蕩的關(guān)系,青瓦院舍也有一定程度的受損,山峰一面的不少塊藥田,靈藥也被早早挖起。
一間青瓦院舍中,紀凡一身干凈的青布袍,伸手在床帳輕紗上帶了帶。
相比紀凡所住的洞府,青瓦院舍的環(huán)境無疑要好了很多,這還是他頭一次來峰脈的弟子院舍。
阮嫣寢舍很安寧,擺放在梳妝臺上的插花,已然是凋謝了,似乎是有一段日子沒人打理。
看著寢舍中的一飾一物,紀凡不由回憶起了,他接阮嫣來養(yǎng)魂峰脈,以及被她看不起數(shù)落。
似乎也沒過多長時間,可阮嫣人就這么沒了,直到現(xiàn)在,紀凡還有些心情復(fù)雜,天姿不凡的她,在古遺藏中湮滅。
暗暗嘆息搖了搖頭,紀凡前腳剛要離開阮嫣的寢舍,卻感覺梳妝臺上的一個小盒子,隱隱有著氣息波動。
紀凡停下身形,轉(zhuǎn)身來到梳妝臺前,將好似裝首飾的盒子打開,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一塊御妖石在微微閃亮。
“為什么會留下一塊御妖石?”
紀凡知道之前古遺藏中的法則,到了金丹期往上的修士,以及超過三級的妖獸,是不能在古遺藏中現(xiàn)身的,否則很容易遭到異火撲身。
“不知道我口中的玉牙,是怎么回事。”紀凡以前就有所感覺,儲物玉牙不簡單,但古遺藏之行過后,他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發(fā)現(xiàn)御妖石,紀凡不由想到了阮嫣的貓鷹,但他覺得像這么貴重之物,不應(yīng)該就這么留在這兒。
阮嫣湮滅之后,紀凡查看過她的儲物繡囊,確實沒發(fā)現(xiàn)光雷貓鷹的御妖石。
蓋上了盒子,紀凡沒有絲毫打御妖石主意的想法。
出了阮嫣的寢舍,素裙少婦等在外面,神色有些黯然。
“這幾年算是好的了,不管怎么樣,峰脈還剩下了一名弟子?!彼厝股賸D面對紀凡稍稍整理情緒,顯然是在說他。
“師娘,之前弟子回來的時候,碰到了暗脈的人,說是奉了峰脈尊長的令諭外出選材?!奔o凡低頭對素裙少婦道。
“你幾乎消失了三個月,對外是得有一個說法,不過這些都是小節(jié),畢竟你師尊還在,能夠幫你轉(zhuǎn)圜?!彼厝股賸D對紀凡點了點頭。
“弟子回洞府了?!?
紀凡對素裙少婦躬身,就要離開別院。
“小凡,看到嫣兒留下的御妖石了嗎?”素裙少婦叫住了紀凡,對他詢問道。
“見到了?!?
紀凡只覺得大家族的子弟,東西都不一樣,御妖石和御獸石一定是有區(qū)別的。
“那塊御妖石,是阮嫣留給你的,里面有著光雷貓鷹?!彼厝股賸D交給了紀凡一封手信。
“大師兄,見字如面,第一次打心里這么稱呼你,自知此次進入古遺藏得傳承希望很小,但還是要盡力一搏,對于阮嫣來說,這也是我第一次加入宗門,不知道對你對師尊師娘該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光雷貓鷹嫣兒留下了,若無法從古遺藏出來,便宜大師兄了,看你這么貧苦,就當是找雙修道侶的聘寶,說實話,以大師兄的能力,應(yīng)該將氣勢再拉高一些才對,不要弱了養(yǎng)魂峰一脈的威名……”阮嫣字字清秀,信上甚至浮現(xiàn)了淡淡的影像。
紀凡看信臉上沒什么表情,心中還是不免發(fā)酸,這倒不是因為阮嫣給他留下了妖獸,而是絮語綿綿,透露著不一樣的情。
書信是情物,感受著阮嫣的心態(tài)和情緒,紀凡暗嘆再難相見。
紀凡將信默默讀完,旋即妥善收了起來,他對光雷貓鷹并不是很感興趣。
單單同小刺猬搭伙,紀凡就已經(jīng)很有壓力了,更不要說是多一只阮嫣那龐大的貓鷹,這要是收下了,他自己都得餓死。
“這光雷貓鷹之前是六級妖獸,超越了人修的破曉境層次,有著中天境的戰(zhàn)力,正常情況下確實養(yǎng)不起,但阮嫣給它種下的,似乎是一種古萃取印記,即便沒將它帶入古遺藏,還是在此之前借用了它的力量,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虛弱了,不但等級掉到了下來,更是危在旦夕?!彼厝股賸D的說法,讓剛剛還受到感動的紀凡,神色顯得有些古怪。
“這是留寶,還是讓我救貓鷹一命?”紀凡暗自苦笑,這非但不是便宜,反而是累贅。
“說起來小凡你,也到了定下雙修道侶的年紀,在宗門中有沒有喜歡的對象?師娘和師尊可以幫你說聘?!彼厝股賸D沒有將阮嫣留下的御妖石給紀凡,似乎也覺得不太合適。
“沒?!?
紀凡略顯尷尬,他想到了葉瑤和蘇妍。
之所以沒說與蘇妍互種姻緣印的事,紀凡更多是因為張不開嘴。
不管是在世家還是宗門中,被人退婚都是一件丟臉的事,是很大的恥辱,甚至?xí)屗图胰恕⒆痖L,難以抬頭,受人指指點點。
紀凡并不是沒有自尊心,只是他的情緒比較內(nèi)斂。
發(fā)現(xiàn)紀凡的神色有些異樣,素裙少婦倒是有所訝然。
“你師尊說,到了明年大開宗門的時候,養(yǎng)魂峰也要盡量接引一些弟子上山,牽緣大典也定了下來,到時候十大魔宗的弟子匯聚,還會有十魔道榜的大比,小凡若是中意哪個女弟子,可要把握機會。”素裙少婦笑著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