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的條件,她是不能答應(yīng)的。
謝云章假作沉思,實則很快便說:“陪我出去走走吧?!?
于是,聞蟬又換上改變身形的衣裳,戴上長帷帽,跟謝云章出門了。
街上人多,想到檀頌與檀如意也出門在外,或許隨時都會偶遇,她心中便似懸著一塊搖搖欲墜的巨石。
偏生謝云章毫不在意,拉著她東走西逛,哪里都想看看。
果不其然,在外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聞蟬便在街角窺見了檀家姐弟的身影。
“公子?!?
她的手一直被人牽著,這會兒主動拉了人手臂。
謝云章也瞧見了,卻說:“怕什么?”
檀如意不似檀頌,她敏銳精明,一手拉扯著弟弟長大,又督促他念書為官,聞蟬不想在她面前露一點破綻。
只得抱了人手臂道:“咱們?nèi)ミ@店里看看吧?!?
謝云章抬頭一瞧,見門匾是珍寶閣三字,頓時明白了聞蟬的用意。
上回便是在此偶遇,檀頌買不下鐲子丟了臉,今日勢必不會進這鋪子里。
“也好,給你添置些首飾?!?
謝云章對女子的胭脂香膏、釵環(huán)首飾極為了解,倒并非好混跡風(fēng)月,而是自小聞蟬的一應(yīng)裝扮,他都有跟著花心思。
聞蟬初入國公府時,母親病重,家徒四壁,細瘦的一個小丫頭,身上無半樣裝點。
還是過了魏姨娘的喪期,她換回自己平日的衣裳,少年的謝云章方發(fā)現(xiàn)端倪,一日,特地打了對白玉鐲給她。
“我瞧旁的丫鬟,再不濟,手上也有一對圈環(huán),不好就你兩袖空空?!?
聞蟬從沒得過那樣漂亮的東西,試了試,便又小心收回匣子里,生怕碰壞了。
三公子卻拉過她的手,親自替她戴上,“往后你不必干粗活,就跟在我身邊伺候,碰壞了跟我說,我再送你便是?!?
那就是聞蟬此生,便記得他當(dāng)日出手闊綽,立刻笑臉迎上來。
“這位官爺,今日看些什么?”
“取些好的我看。”
從前兩人便這般出門買首飾、選衣裳,聞蟬此刻微微安心,倒真似尋回幾分當(dāng)年心境。
一排璀璨的釵環(huán)擺開,聞蟬一眼瞧中對掩鬢,釵頭用飽滿瑩潤的珍珠攢了個花樣,雅致,卻又不會太張揚。
謝云章似能聽見她的心聲,一出手便取了那對掩鬢,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忽然便掀了垂紗,探入帷帽底下。
“戴上試試?!?
聞蟬一時怔愣,直挺著頸項任他動作。
那掌柜卻是暗道謝云章風(fēng)流,當(dāng)日給程湄送瓔珞,買鐲子贈那位夫人,今日又帶了新人,一時負(fù)手于身前,稍稍退開幾步。
“要不要照鏡?”
聞蟬哪有那心思,這店里隨時會有客人進來,若被瞧見這膩歪樣,怕是明日府衙里便傳遍了。
“公子說好就行?!?
“我瞧著嘛……”謝云章比她高出一個頭,此刻屈身立在帷帽下也不容易。
把著她腦后端詳?shù)米屑?,眼光卻最終落至她唇瓣,再移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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