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章留在原地等消息。
封了四個州,連搜兩日一夜,陸續(xù)送來了上百號人。
有男有女,謝云章都見了。
沒有。
這種升起希望,又一次一次被狠狠打碎的感覺,他并不陌生。
眼前八個女人,他只掃一眼,便搖頭。
石青把人帶出去。
陸英則匯報崖底的情形:“車廂找到了,里面的男子當(dāng)是劉康無疑,娘子不在車?yán)?。?
謝云章不覺得她會死。
可聽見她不在崖底,還是不自覺松一口氣。
“好?!?
又入夜了。
陸英微微抬眼,打量面前的男子。
雖心有余悸,還是試探著開口:“公子快兩日沒合眼了,還是先……”
“下去吧?!?
沒敢說完,她拱手作禮,退出屋外。
石青在客棧門口,將人交還給運(yùn)人的官差,便直接在門檻上坐下來。
陸英滿身疲倦,坐到他身側(cè)。
石青立刻開始埋怨:“你說娘子怎么回事!前幾日不跟大人好好的,怎么說跑就跑!”
“我眼睜睜看著大人找了五年,這下又要找她多久!”
陸英只抱膝道:“小點聲。”
二月中旬的南方已經(jīng)回暖,此刻夜風(fēng)拂來,卻襲得人身上一陣涼寒。
眼前,一雙布鞋站定。
順身形向上,是一身衙役皂衫。
“還有什么事?”石青問。
那官差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日見過聞蟬的那個。
“我有一線索,只是不知,是不是貴人要找的那位?!?
石青把人領(lǐng)上去,那官差將當(dāng)日情形事無巨細(xì)地說了。
謝云章聽完,良久未回神。
最后只問:“人在哪里?”
“小的不知,但回去查,應(yīng)當(dāng)還能查到去向?!?
平明時分,謝云章直接跟著人動身了。
他也不能篤定,那就是聞蟬。
或許就像從前大海撈針那樣,他不遠(yuǎn)千里去了,結(jié)果不是她。
可這次,他想起那劉康的尸身。
隨車廂墜下山崖,身上全是傷痕不足為奇,只是仵作驗了,他右手的指縫中夾了血,還有人的肌膚碎末。
當(dāng)然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但只要有一分可能,他就不能放過。
……
聞蟬順利進(jìn)了永州。
見了人,托她將信以自家名義送出,對方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留她小住,聞蟬卻只擺擺手。
倒也不是不信她,只怕萬一有個好歹,連累對方就不好了。
她回到街上,猶豫是找附近的寺廟借住,還是再找一處偏僻的客棧。
臨走前她在屋里翻找一番,沒見到自己的一萬兩銀票,先前的包袱更是不知被陸英藏在哪里。
幸好那劉康身家殷實,身上的銀子足夠她支撐好一段時日。
“你!把帽子摘下來!”
男人粗獷的嗓音灌入耳中,聞蟬霎時頓住腳步。
定睛一看,卻是在一丈外,一行官差攔住了兩名女子。
永州并未張榜通緝,聞蟬卻暗覺不妙,立刻回身要走。
“那邊那個!跑什么?”
身后沉悶的腳步聲逼近,此刻坐以待斃不對,逃跑卻更不對。
腳步剛欲放緩,前頭又傳來一聲:“這個臉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