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鞠先生,認(rèn)真的問道:“先生,難道真的要這樣嗎?”
“晚輩非是抱怨,而是真的為陛下痛心。”
“陛下一副慈父心腸,卻被逼得做下如此決定,不但讓三公主丟了性命,還助長了蒙族的狼子野心。”
“那些躲在陛下身后之人不需承擔(dān)什么,但要直面百姓議論的卻是陛下?!?
“先生是陛下的老師,難道就忍心看著陛下被人裹挾至此嗎?”
鞠先生看著眼前帶了幾分鋒芒的少女,再次被她的話震撼到。
閨閣女兒尚且看的如此之遠(yuǎn),可他卻因為黨爭傾軋而消沉多年。
鞠先生長嘆一口氣,“我不如姑娘看的久遠(yuǎn),是我之過。”
“非是先生之過,先生有經(jīng)世之才,有抱負(fù)之心,只是時局不對,但如今大宴外有強敵,內(nèi)有奸佞?!?
姜攬月神情堅定,“陛下步履維艱,先生也不忍心陛下跟大宴因奸人之故,而一起陷入水火之中吧!”
鞠先生心中震動,他看著姑娘堅定的眉眼,耳畔是姑娘鏗鏘有力的話。
“攬月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沒辦法拋頭顱灑熱血,否則攬月絕對不會如今日這般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嗎?
不,姜姑娘不是無能為力。
她帶著人搶回了三公主的尸身,早早的知道陳瑀的狼子野心,不動聲色的引蛇出洞,然后抓住陳瑀的把柄,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所遁形。
而且因為有她的主持,公主府并未亂,三公主的葬禮有條不紊的進行,公主府的眾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公主府沒有亂,這也是變相的穩(wěn)定了邊城的百姓,讓邊城百姓看到了謝家軍對敵的信心。
一個女子,有此魄力,他難道還要如以前一樣,為了自身遠(yuǎn)離朝堂嗎?
鞠先生眉眼沉了沉,終于下定決心一般,“姜姑娘所極是,待老夫送一程三公主,便帶著姜陳二人啟程回京。”
“姜姑娘放心,老朽一定將所見所聽,一并呈給陛下,絕對不會姑息一個人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先生大義!”
姜攬月目送鞠先生帶人離開。
身后靠上來一個身影,“你是故意說這些話的?”
“被你看出來了?”
姜攬月順勢往后一靠,穩(wěn)穩(wěn)的被人接住。
“你怕他在北疆會不支持我出兵?”
“他就算再憂國憂民,骨子忠于的還是皇上,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百姓,而是皇上,他日阿爾斯楞挑釁,若是他在這里阻攔你出兵,那你難道還能綁了他不成?”
姜攬月看的很清楚,鞠先生在朝堂平穩(wěn)的時候一展抱負(fù),結(jié)果陳家崛起的時候卻悄聲匿跡。
縱使有陳家排擠的原因,但宦海浮沉了一輩子的人,怎么手中連點底牌都沒有。
無非就是不想摻和進皇上和太后的黨爭而已。
這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名利雙收卻一點也不付出。
今日她就要用三公主之死,陳瑀污蔑謝家為契機,逼著鞠先生重回朝堂。
否則,不給陳家找點事兒做,不給他們找找對手,待他們回京,怕是有一場惡戰(zhàn)。
禍水東引這招,她熟悉。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