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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灰焰很快便吞沒了整個純白宮殿,火焰纏繞上大殿頂部的懸浮鐘塔。
在某個時刻,懸浮的鐘塔和純白宮殿在火焰中毫無征兆地齊齊崩裂,數(shù)只白鴿從中振翅飛出。
也是同一時刻,一陣悠遠宏大的古老鐘聲突然響起,仿佛穿過時間的長廊,瞬間傳遞到無窮的遠方
灰霧繚繞的黑色山峰頂端,三道身穿黑袍的人影站立著,面朝同一個方向。
在他們的黑袍上,全都繡著巨大的,象征著巫心殿的泣血之眼圖案,每個人身上都散發(fā)出屬于六級后期巫師的強大氣息波動。
沉重的鐘聲從冥冥中傳來,在三人耳邊響徹。
“新先知死了?!?
一人低聲開口。
這時候,一只雪白發(fā)光的鴿子從虛無中突兀鉆出,被說話者恰好地抬手抓住。
發(fā)光的白鴿入手后便化作一張雪白的羊皮紙,紙上似乎隱隱有字跡浮動。
說話者目光快速掃過羊皮紙,眼神微動,而后順手將紙條傳遞給第二人。
第二名黑袍人接過羊皮紙,看完后再次將其傳給第三人。
而當羊皮紙落至第三人手中之時,卻無故燃燒,幾乎瞬間便只剩下一蓬灰燼。
“先知的遺?!”
第三人臉色微變,下意識開口詢問:“上面說了什么?”
然而下一秒,回應他的卻是一左一右兩道森寒透骨的磅礴殺意。
“轟!”
可怕的法術威能在黑色的山峰頂部爆發(fā)出來,大片大片的灰霧劇烈翻涌。
翻涌的灰霧中傳出低促的咒語聲,驚怒交加的悶哼最后,是一個尖銳滑膩,每一個語調都蘊含著濃濃邪惡之意的低吼聲。
“你們就那么相信她?!
一千多年的友誼,甚至抵不上她輕飄飄的一句話?
如果她錯了怎么辦?”
低吼的聲音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最后,在一陣飽含憋屈和不甘的怒吼中,一切動靜悄然平息。
兩道人影相互攙扶著從灰霧中緩緩走出,毫不留戀地再沒看身后崩塌的山峰一眼,轉瞬便消失在茫茫的霧氣之中。
生命帝國。
自圣杯之證試煉結束,隸屬瑟琳娜麾下的勢力,螢霧之城的一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發(fā)展著,呈現(xiàn)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寧靜的午后,每個人都為自己的事情都忙碌奔走著。
葛蕾絲坐在完全為她一人打造的天臺花園,和這里的其他人比起來,她顯得是那樣的無所事事。
葛蕾絲知道自己什么也幫不上忙,她能做的,只有每隔一個沙漏的時間,站起來朝不遠處瑟琳娜行宮的方向眺望一陣,而后便是坐在光線明媚的天臺上,對著天空一遍又一遍在面前的畫板上畫下一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的東西。
有時候葛蕾絲會格外懷念最早那個小小的,雖然束縛了她的自由,卻顯得溫馨的有著漂亮藍色尖頂?shù)拈w樓小房間。
那時候她雖然也時常的感到無聊,但至少還能每天聽到母親的嘮叨聲,偶爾,房子前還會經(jīng)過一兩個有趣的人。
就好像
停留在一處地方太久的畫筆在雪白的畫布上暈出大片的油彩,葛蕾絲輕輕嘆了一口氣,胡亂將眼前的畫布胡亂扯去。
就在這時候,“轟!”
遠處她一直關注的某座房子內突兀迸發(fā)出極其強烈的精神力波動,濃郁的金白兩色光芒似水波一般從房子的每一個窗戶中涌出。
葛蕾絲猛地站起,快步跑到天臺邊,扶著欄桿努力貼近眺望。
一道道氣息強大的巫師人影從天空的各個方向出現(xiàn),飛快朝房子的位置涌去。
“出事了”
葛蕾絲心頭莫名一緊,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時間很快過去,當那些被瑟琳娜氣息感召而來的巫師陸陸續(xù)續(xù)從房子里再度走出,瑟琳娜找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嘴唇快速嚅動著,然后朝對方招了招手。
沒過多久,有著一頭銀發(fā),皮膚微黑的女巫師出現(xiàn)在天臺上。
沒過多久,有著一頭銀發(fā),皮膚微黑的女巫師出現(xiàn)在天臺上。
“是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嗎?”
葛蕾絲盯著對方,迫不及待地詢問,期待從對方口中聽到原來是自己虛驚一場的話。
銀發(fā)女巫師卻滿臉的苦澀,回道:“比您猜測的可能還要糟糕
愛德華阿爾巴宣布自立,古巫復生會的巫師開始大范圍地在帝國東境出現(xiàn)。
最重要的是”
銀發(fā)女巫師頓了下,用無比沙啞的聲音低低說道:“王女殿下剛剛得到消息
命運鐘擺的新先知逝世,還有一直支持我們,替殿下贏下圣杯之證的命運帝國黃金晨曦冕下也一并隕落了。”
“什么?!”
“對,我要那個?!?
白松鎮(zhèn),小小的巫師酒館內,光頭的杰森站在吧臺,伸手指向酒保背后墻壁上懸掛的一個插滿漂亮藍色羽毛的巫師帽子。
酒保小心從掛滿巫師帽的墻上將杰森選中的帽子取下,隨口詢問:“閣下不再多等幾天嗎?”
面前的客人連著一個多月的時間,每天都會來酒館坐上一整天,明確表示在等一位朋友。
一個多月下來,兩人都已經(jīng)混得臉熟,酒保甚至知道,眼前這名長相兇獰,渾身散發(fā)著濃烈黑巫師氣質的客人,實際上卻有著一顆比大多數(shù)巫師都要柔軟的心。
他幾乎每天都會喂養(yǎng)酒館門口游蕩的流浪貓狗,松鼠,甚至是臭烘烘的豬獾。
“他應該有事,暫時來不了了?!?
杰森搖搖頭,開口道:“我記得你們這確實是有寄服務的是吧?”
“當然?!?
酒保點頭,晃了晃手里的巫師帽,“這帽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您了,您可以在里面留下任何你想對任何人說的話,對方只要戴上帽子,就能聽到
原諒我的多嘴,您和您那位朋友之間是沒有互留傳訊道具嗎?”
杰森沉默了下,道:“有些話,不太適合在傳訊道具里說。”
“我太贊同您的看法了?!?
酒保笑著點頭,“有些話確實不太好講,帽子留是最好的方式。
兩天前有一位客人也給你留了,您愿意聽下嗎?”
“呃?”
杰森聞一怔,下意識反問:“誰?”
酒保遞給杰森一個眼神,意指看他身后左側的某個方向。
杰森轉頭,目光穿過大半個酒館,最后在酒館的角落看到一個穿著條紋法袍,絡腮胡微胖的男巫師,正笑瞇瞇地注視著他,對他擺手打招呼。
“該死!”
杰森瞬間感到一陣惡寒,快速回過頭來,“快把你那個該死的帽子拿過來,快點!”
酒保無奈地聳了聳肩,將帽子遞給杰森。
杰森留完畢,將帽子還給酒保,隨手丟下幾塊魔石,而后一臉殺意地狠狠瞪了某個還在盯著他的男巫一眼,大步走出了酒館。
徘徊在酒館門口的幾只流浪貓一見杰森出來,便立刻湊上來,親密地圍著他打轉。
杰森蹲下身子,溫柔地挨個撫摸過每只流浪貓的腦袋。
他站起來,輕輕拉開自己左手法袍的袖子,手背上,密密麻麻凸起的青筋虬結成一個疤痕狀的古怪印記。
杰森默默放下袖子,抬頭仰望天上的太陽。
“戴米恩”
“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吧。”
說完,他眼神堅定地,大步朝白松鎮(zhèn)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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