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特使,皇上只是派你來督查此案進展的,您要是覺得閑得慌,可以去被滅門的趙家看看,還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畢竟這案子也關乎著您的烏紗帽,還有兩日才到案子的結案日期,未到最后一刻,這案子怎么查,還得由我這個縣令來決定?!苯h令見唐元禮欺負自己的女兒,還擺官架子,當下也黑了臉。
什么都不做,只知道成天挑刺,不關心人命,只關心自己的板凳坐不坐得穩(wěn),拿著皇糧不辦事,有何臉面在這大吼大叫?
他最討厭這種昏官了!
唐元禮雖是個酒囊飯袋的關系戶,可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自然聽出了姜縣令話里話外都在諷刺他,綠豆般的眼睛一下子睜大,眉目間黑壓壓透著陰沉。
“只有最后兩天了,姜如山,說大話誰不會啊,你不會指著這幾個小娃娃吧!真是天大的笑話,本官上任幾年,從未見過奶娃娃破案的,你姜如山還真是古今頭一個,好好好!我且看看你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破局,牛吹得太大,小心把自己吹破!”
唐元禮冷哼一聲,帶著隨從搖著扇子走了出去。
“爹爹,不用管那個伯伯,我們繼續(xù)?!苯硗頁炱饾L落在地上的藥丸,吹吹上面沾著的灰,用紙袋子包好,重新放到小包里。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浪費藥丸也同樣可恥,這可是爺爺教給她的方子,頂頂管用。
本來吃兩顆這個伯伯的虛浮水泛就會好一大半,可全身發(fā)著灰色光的伯伯好心當成驢肝肺,看起來他好像不太重視呢。
長此以往,估計很快就要去見閻王爺爺了。
姜縣令將這段插曲拋之腦后,按照姜晚晚說的,將被點名的那四人留了下來。
晚晚這一番篩選,大大縮短了查案的時間。
一人穿著棉質(zhì)長袍,腰間還系了條鑲金邊的腰帶,乃是住在王家隔壁的董橫財,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流連于各大斗鳥場所,他養(yǎng)了一只畫眉鳥,十分擅斗,王寶德失蹤的前一天,曾與董橫財斗過鳥,結果董橫財居然輸了,心有不甘的他當下就和王寶德打了一架。
還有兩人身著粗布麻衣,是清源村的兩兄弟,叫張廣和張遠,這人頭就是他們送的。
最后一人是個看著老實的農(nóng)夫王二牛,平日會將自己種的菜挑到縣城里來賣。
“爹爹,他們身上都有厚厚的兩層黑色,都殺過人?!苯硗韷|起腳扯了扯姜縣令的衣服,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說道。
姜縣令仔仔細細打量了四人,目光在王二牛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這農(nóng)夫看著老實巴交,不像是會干出殺人這種事的惡人啊。
人頭是張廣和張遠兩兄弟送的,可問他們,他們也不知道這人頭是誰的,只說是捉魚時在河底撈的。
目前看來,還是這董橫財可能性最大,畢竟只有他和王寶德有實質(zhì)性的沖突,作案動機明顯。
姜縣令詢問,幾人都矢口否認,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姜縣令差人將最佳嫌疑人董橫財抓起來,一頓嚴刑拷打,董橫財忍不了招了。
這招是招了,可招的卻不是王寶德這條人命。
反而牽出了三個月前的一樁人命案——周家寡婦深夜懸梁自盡。
王文遠去查案,周家鄰居說寡婦不是自盡的,因為他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隔壁的尖叫聲吵醒,后來仵作驗尸,確實發(fā)現(xiàn)周家寡婦脖子上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跡,誰勒的?
到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
好了,這歪打正著,如今知道了,這事原來是董橫財做的,他喝了酒,見色起意,強奸未遂就把人殺了,偽造成了自盡的模樣。
至于王寶德的死,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他除了和王寶德打了一架之外,什么也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