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愛民和朱縣令忙著尋避雨的地方,人群中卻爆發(fā)出了歡呼聲。
待火被熄滅,烏云又散去,太陽明晃晃掛在天上,婁愛民擦了把臉,若不是地上還積著雨水,他險些都以為方才的大雨只是場幻覺而已。
“點(diǎn)上!換干草,繼續(xù)把火點(diǎn)上!”婁愛民不信邪,方才是巧合,這會兒總不可能再突降大雨了吧。
他活到這把年紀(jì),就沒見過大冬天下這種雨的。
官兵們麻利換了新草堆,又點(diǎn)了火。
婁愛民仰頭看天,眼珠子差點(diǎn)都要瞪出來,誰能告訴他,這見鬼的烏云怎么又來了?
天際再次翻涌,烏云如千軍萬馬般洶涌而來,遮蔽了日光,四周瞬間暗如黃昏。
火堆再次被傾盆大雨熄滅,連姜晚晚的一片衣角都沒燒著。
實(shí)錘了,這丫頭真的是仙女!
百姓們干脆跪下磕起頭來,這等神跡,他們從未見過!
婁愛民氣得胡子都歪了,又來來回回折騰了七八次,點(diǎn)火,下雨,點(diǎn)火,下雨,再點(diǎn)火,還是下雨......
渾身濕透的婁愛民癱坐在椅子上,不折騰了,心累!
這天有病吧!一個時辰之內(nèi)下這么多次雨,也不怕澇死!
這丫頭不讓他燒,其他幾個人他總能處理了吧。
婁愛民有氣無力,“朱恒,讓劊子手行刑?!?
同樣被折騰慘了的朱縣令顫巍巍抬起了手,“行刑!”
劊子手剛抬起刀,驟然間,寒光一閃,六只利箭劃破雨幕,帶著破空之聲,每一箭都精準(zhǔn)命中一名劊子手的心脈,將他們瞬間擊倒在地,濺起一地泥水與血花。
眾人驚愕之余,紛紛回頭,只見一匹雄壯的斑斕猛虎踏著泥濘,緩緩步入場中,其背上端坐著一名七八歲的少年,右手拿著一把箭弩。
他身穿一襲緊身勁裝,濕漉漉的黑發(fā)貼在額前,令人震驚的是,他的瞳孔是異于常人的深灰色。
“妖怪!有妖怪!”婁愛民驚叫,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還沒爬起,又見一中年男人身著道袍,攜著一小男娃從天而降,正好落在自己面前。
“師兄,干的好!大花,你也不錯,今日給你加餐,上好的蘆花雞!”男孩兒露出白牙,眼角的一小顆淚痣格外引人注目。
猛虎背上的少年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看著臺上那一抹亮色,原本毫無波瀾的灰眸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在他的眼中,所東西都是黑白兩色,人是、街邊的房屋是,天也是,只有被綁在柱子上渾身濕漉漉的小姑娘,成了天地間唯一的彩色,宛若一道陽光照進(jìn)了他灰暗的世界里,少年的心越跳越快。
“小哥哥!”姜晚晚認(rèn)出了小男孩,原本驚懼的眸子瞬間燦若星辰。
那面容精致、一身貴氣的小男娃,不正是楚硯南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