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寶坤嘴角一喜,他等的就是賀時年這句話。
“時年,舉手表決是不得已為之,我們大家還是要充分考慮,充分醞釀?!?
賀時年卻道:“我想眾位常委也很忙,工作還有很多,也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了。”
曹寶坤聞,嘴角咧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睛微瞇,像一只盯上獵物的老狐貍。
“時年同志,哪怕舉手表決,今天的結局也不會改變吧?”
“我不想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賀時年卻道:“不,誰不好看我不知道,但至少最后的表決結果肯定是好看的?!?
曹寶坤心里微微一驚,又道:“你就那么自信?”
賀時年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目光在所有常委身上都掃了一遍。
常建安道:“時年同志說得對,這樣的干部不配留在國土局這樣重要的位置上。”
“我支持罷免決定,對陸方良不但要罷免,還要嚴厲批評,甚至記過處分。”
曹寶坤的臉部的肌肉一抽。
常建安向來話少,但表態(tài)極具個人色彩。
既不屬意哪一派,也非單純中立,全憑個人好惡和一時感覺。
是一個特殊且怪癖的人。
曹寶坤沒有想到常建安竟然會主動跳出來支持賀時年。
賀時年笑了笑,看向常建安:“感謝常政委,今天罷免陸方良的決議,我不打算險勝,而是打算全員通過?!?
什么?
賀時年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愕然,甚至瞠目結舌。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全員通過?
哪怕魯雄飛時期,他也不敢說,常委會的人事決定可以全員通過。
何況在場的常委中,反對賀時年的占了大多數。
這種情況下,又怎么可能全員通過?
曹寶坤冷冷一笑,將煙頭掐面。
“簡直是天方夜譚!時年同志,你這是自信過頭了吧?”
賀時年卻凜然道:“早上縣人大的表決和支持堅定了我的決心?!?
曹寶坤重重哼一聲:“縣人大的意見也左右不了常委會的走向。”
賀時年道:“常委會是大家的常委會,應該考慮社會的方方面面,我們的權力都應該接受整個社會的監(jiān)督······”
曹寶坤不悅打斷了賀時年:“行了,時年同志,就不要跑題萬里了?!?
“看看其他同志還有沒有什么意見要發(fā)表?”
“如果沒有意見,你賀時年同志一定要堅持投票表決,那我們就舉手表決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賀時年同志為什么要自絕于常委會呢?”
曹寶坤發(fā)怒了,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如千斤重石壓頂。
此次賀時年提議罷免陸方良的議題,比之上次常委會討論的人事問題還要緊張。
哪怕缺少了一個縣長阮南州,火藥味要濃厚很多。
賀時年道:“曹書記,我從未想自絕于誰。”
“我唯一害怕的,是自絕于勒武縣的五十二萬百姓面前!”
政法委書記湯鼎出來打圓場,說道:“時年縣長,你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何必為了一個陸方良傷了班子和氣?”
“在陸方良的處理問題上,曹書記也是從大局出發(fā),愛護干部?!?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看就各退一步,以批評教育為主,舉手表決確實傷感情啊。”
“對你,我覺得根本不需要批評,對陸方良通報批評一下就行了?!?
“畢竟就結果來看,國土局已經審批了土地方案了不是?”
“大家都贊同曹書記的意見,你就不要再堅持了,萬事以和為貴嘛!”
“至于舉手,我看就不必了,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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