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人說起這話時(shí),輕輕嘆了口氣,孟婉知道她在勸她,同樣也是在勸自己。
是啊,既是如今容胤不肯放她走,那她便要活的更好,讓他知道,困住的是她的人,但想看她凄凄哀哀,那便不可能。
“看我,今兒是元日,我還說這些讓人難過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齊良人過慮了,如今我好的很,對了,我給您帶了些東西?!?
說話間,她從袖袋中將換來的香膏胭脂拿了出來。
“這是宮外的桂花膏和胭脂,您送我那么多東西,奴婢無以為報(bào),這些權(quán)當(dāng)是奴婢的一點(diǎn)心意,還望齊良人莫要嫌棄?!?
看著孟婉手里的香膏和胭脂,齊良人眼眶突然間紅了起來,伸出手拿起打開。
隨著淡淡的桂花味道沁入鼻息間的時(shí)候,她不禁開口。
“從前在家之時(shí),我便最愛這味道的香膏,入宮之后,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聞到過了,孟姑姑,你怎么會知道我喜歡的?”
聽到她的話,孟婉目光看向齊良人的妝匣柜子,“那日我初見貴人,便見著你這妝匣柜子上放著盒空了的香膏,便記下來了?!?
聽聞這話,齊良人眼眶更紅了,“難怪當(dāng)初在南宮,殿下只允你一人留下,你這般冰雪聰慧的人,若是在宮外,便是當(dāng)家主母,也能上下周全,孟姑姑,有心了?!?
齊良人不經(jīng)意的這句話,卻是讓孟婉心中也劃過幾分悵意。
當(dāng)初南宮只有她一人,想來也是她命硬,死不了,才會一直留在那里。
容胤一開始也是討厭極了她的。
可是她又沒地兒去,便只有死纏爛打留在那里。
如今想來,當(dāng)初她還不如不留下,便也不用受那么多的罪了。
后悔,真的是后悔。
“姐姐,窗花剪完了嗎?”
正在這時(shí),齊鈺的聲音傳進(jìn)來,齊良人連忙開口,“剪好了,你進(jìn)來拿吧?!?
說完,齊良人將方才剪出來的那幾張窗花拿起來,齊鈺走進(jìn)來,接過窗花,孟婉見著,跟著站起身。
“我?guī)湍阋黄鹳N吧,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貼過窗花了?!?
“好,孟姐姐,那我們一道出去貼。”
孟婉同齊鈺一道來到外面,此時(shí)已經(jīng)有幾扇窗戶貼上了窗花,還有幾扇空著。
“我來貼這扇?!?
她挑了張年年有余的窗花,準(zhǔn)備貼在窗戶上,卻不料,腳邊踢到了什么東西,身子朝一旁歪了過去。
“當(dāng)心!”
齊鈺眼明手快,伸手將孟婉扶住,看著她有些驚魂未定,連忙上下打量著她。
“孟姐姐沒事吧?”
“我沒事,方才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她說完,便聽到小全子的聲音,“哎呀,孟姑姑,是小全子的錯(cuò),方才我將熬好的糨糊放在這碗里,竟不成想,差點(diǎn)摔了姑姑?!?
小全子邊說邊將地上裝著糨糊的碗撿起來,齊鈺見著,低下頭,這才看見孟婉鞋子上,被沾了不少的糨糊。
“孟姐姐,你的鞋子臟了,還是進(jìn)屋去拾掇一下,我來貼吧?!?
孟婉低頭,果然看見宮鞋上沾了不少的糨糊,便也沒有再執(zhí)意留下。
“那好吧,我先進(jìn)去擦掉?!?
看著孟婉走進(jìn)屋子,齊鈺想了想,放下窗花,便離開了增成舍,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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