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想坐一會兒嗎?他問。

我點點頭。

他替我擦了擦椅面，把外套墊在上頭，我坐下，他才在另一邊坐下。

風(fēng)有點暖，有小孩在河對岸放風(fēng)箏，還有人彈著吉他唱歌，唱的是一首老歌：

如果你愿意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你會發(fā)現(xiàn)，你會訝異。。。。。。

我忽然就笑了：小時候我最討厭這首歌。

為什么?林崢扭頭看我。

太粘了，太慢了。我聳聳肩，那時候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應(yīng)該直接告訴他，要熱烈，要轟轟烈烈，什么都講究一個痛快。

那現(xiàn)在呢?他問。

現(xiàn)在。。。。。。我低頭看著腳邊的碎石，良久才輕聲道，現(xiàn)在我覺得，有些喜歡，不需要那么吵，它可以是安靜的，不張揚的，也可以是。。。。。。一點點慢慢生長的。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也不說話了。風(fēng)吹過來，我能聽到他輕輕呼吸的聲音。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開口：那。。。。?！，F(xiàn)在，我可以再問一次了嗎?

我偏頭看他。

他認(rèn)真望著我，眼睛里沒有逼迫，也沒有任何承諾的糖衣，只有一如既往的溫和和尊重。

你愿不愿意，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jī)會?

我沒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看著他，這個總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我需要時、替我出頭、在警局里被打還第一時間回頭看我有沒有事、在我父母面前溫潤體貼、在我風(fēng)雨飄搖時靜靜守著的人。

他沒有驚天動地的手段，沒有天翻地覆的權(quán)勢，但他有一顆真心。

一顆干凈的、溫?zé)岬?、不圖回報的真心。

我忽然想起，他曾說：我希望你這次談戀愛，不是低頭認(rèn)輸，而是昂首挺胸地選擇。

所以我點了點頭，低聲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