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要把自己扔出去,厲書洲又顫抖的往身后挪,可身后是石壁,已無挪動之位,他只能緊緊貼著石壁,惶恐又膽怯地望著楚啟臨。
此時的他渾身抖動著,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驕橫跋扈和囂張氣勢,僅是一個被大人拋棄了的可憐蟲。
楚啟臨嫌惡地瞪著他,繼續(xù)說道,“要不是看你是個孩子,我爹娘才不會救你。畢竟你嫉妒心這么強,就因為我會劍法你就嫉妒我,還想方設(shè)法要比過我。你說,我能容得下你嗎?”
厲書洲低下頭,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
“現(xiàn)在你沒事了,說說吧,你想做什么?是要我們送你回京把你交給你祖母和父王,還是要我們把你送去別處?你自己選!”
“我不要回京!”厲書洲又抬起頭激動地大喊,但喊過之后他又滿眼害怕,顫抖地道,“我……我沒地方可去……你……你能不能收留我……”
“收留你?呵呵!”楚啟臨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瞇著眼將他上下打量,“我們家可不缺祖宗,別說把你供起來,就是我都沒那待遇!再說了,你會做什么?我在家可是什么都要做的,劈柴燒火、打水煮飯……”
“這些不都是奴才做的嗎?”厲書洲不敢置信地打斷他。
“誰規(guī)定這些一定是奴才做的?要是沒有奴才呢,難道坐等餓死?”楚啟臨板著小臉道。
“那……我要是學(xué)會了能讓我留下嗎?”厲書洲眼中充滿了哀求。
“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這嬌氣的樣兒,你能學(xué)會嗎?”
“只要你讓我留下,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楚啟臨又打量地看著他,仿佛在思考他是否可信。
厲書洲見他不肯點頭,又忍不住掉淚,一邊拿手背揩淚一邊說道,“我以前是有些任性,我可以改的。只要你別趕我走,要我做什么都行?!?
“行吧。”楚啟臨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頭,“先看看你的改變,你若是能吃得了苦頭,那我就跟我爹娘說,讓你留下?!?
厲書洲趕緊應(yīng)道,“我能吃苦!我一定能!”
門外,楚心嬈和厲贏風(fēng)聽著兩個小家伙的對話,沒有什么可高興的,反而神色都有些凝重。
厲書洲能不能改變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以后怎么過?
別說蕙太妃和厲銘辛母子倆已經(jīng)不能容下他,就算那對母子良心發(fā)現(xiàn),以厲書洲內(nèi)心的陰影,怕是也不敢再回到他們身邊。
這么小的孩子不回親人身邊,那該去哪?
難道要他們養(yǎng)嗎?
關(guān)鍵是這不是養(yǎng)不養(yǎng)的問題,而是怎么養(yǎng)的問題!
“走吧?!眳栚A風(fēng)低聲道。
楚心嬈悶悶地跟著他離開。
有什么辦法,兒子心軟,他們再不愿意也要尊重兒子……
再說楚啟臨,也是一點沒慣著厲書洲。
哪怕厲書洲剛蘇醒,他給厲書洲喝了藥,又進食了一些東西后,便帶著厲書洲去柴房劈柴。
厲書洲那嬌生慣養(yǎng)的小身板哪里吃過這種苦,握著斧頭的第一時間就眼淚直掉。
楚啟臨也同樣握著斧頭,而且還冷冰冰地盯著他,仿佛他不做這些事會立馬給他一斧頭般,讓他淚水崩潰卻又不敢哭出聲,只能緊緊地咬著唇。
“今天看在你第一次做活的份上,就不要你劈大塊的了,你就負(fù)責(zé)劈那些小塊的就行?!背⑴R說完,便行動起來。
厲書洲沒動,但目光卻注視著他,有認(rèn)真看他的動作。
一節(jié)大木樁,楚啟臨劈得并不費力。
見他氣都不帶喘的,厲書洲還以為輕松,可等他有樣學(xué)樣架好一塊木頭時,一斧頭揮下,沒劈中木頭不說,還撲通一下摔了個全身著地。
“嗚嗚嗚……”
楚啟臨雖沒嘲笑他,但也少不了嫌棄。他第一次劈柴才四歲,也沒笨成這樣,真不知道這家伙是吃什么長大的,跟他一般大,卻這般沒用!
他放下斧頭,走過去,將厲書洲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