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俏臉帶笑，在聽電話，小臉沒了剛剛的冷漠，顯露出了幾絲柔軟。

她柔軟的時候，很漂亮的。

只一眼，他感覺自己好像又被驚艷到了，心臟處急跳了兩下。

可她很快收了笑，而變得寒光罩面：

“老師，是我，對，我出來了。謝謝您，要不是您給我這個機會，我是不可能這么快出來的……”

說話間，她退回了房間，當著他的面，砰地甩上門。

顧行川下樓，心下生了疑惑：

是誰在幫她？

房間內(nèi)。

“約手術(shù)？現(xiàn)在嗎？老師，能緩緩嗎……

“我剛出來，還有不少私人恩怨沒處理好。我的兒子……唉，總之，我需要時間先把我兩年前的遺留問題解決掉，才能沉下心，繼續(xù)我的醫(yī)生生涯……”

她捏著眉心，輕嘆。

李教授溫溫道：“好，那你先處理你的事情，那個手術(shù)，我看了看病歷，也不是很急的，暫時不做也沒問題……”

“謝謝老師體諒?！?

“對了，有空去看看你爸吧！聽說情況很不好，怕沒多少日子了。之前沒敢和你說。”

蘇洛心頭一緊：“好，知道了?！?

*

樓下，顧行川的電話又響了，還是霍冕打來的：

“老顧，李教授回復了，他說，他這個徒弟最近有點忙。得過一陣子才有時間動手術(shù)。老師說了，你媽的心臟，目前沒有馬上就動手術(shù)的必要……”

“那大約什么時候有空？”

“一個月后。等他把家里的事處理完了，就會正式到李教授所在的私立醫(yī)院上班！”

“行?！?

正通著電話，蘇洛從樓上下來。

顧行川掛了電話，看到蘇洛徑直走向自己，臉上沒了任何溫軟，干凈的臉孔上，皆是疏離感，“顧行川，我要帶單單去見我爸……就今天……”

“不要，我不去，死也不去。”

顧小單正好從樓上下來聽到，立刻尖厲地大叫起來，還狠狠地跺了跺腳：

“我才不要去見那個瘋老頭呢！”

蘇洛頓時面色一沉，轉(zhuǎn)頭叫道：“你外公沒瘋，他只是病了。”

“我不要，我不要。他還打我……太奶奶帶我去見過的，那瘋老頭是個神經(jīng)病……我死也不去，你要逼我……我就……我就去跳樓……”

顧小單口出驚人之詞。

蘇洛氣得渾身發(fā)顫。

這個孩子，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可怕？

小小年紀，竟用死亡來威脅人，一定是楚思思教的。

她走過去，揚起手就想打。

顧行川追過來，一把將她推開，利叱道：“不許再打單單……蘇洛，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暴力……教育孩子不能光靠打……”

是。

她沖動了。

但是，她恨啊，兩年時間，竟讓兒子和她還有她的父親生疏至此。

如果她沒進去，她兒子不可能變成這樣子。

“和奶奶說一聲，我不留下吃飯了，我趕著去見我爸……”

沒再爭辯，她轉(zhuǎn)身就走——女婿和外孫可以不去，但她必須去。

她最最敬愛的父親，快死了！

她唯一的親人，快沒了。

她要成孤兒了。

*

顧行川看著蘇洛離開，感覺她周身都散發(fā)著一種能讓人窒息的絕望，這已經(jīng)不是兩年前那個活力四射的姑娘了。

猶豫了一下，他追了出去，卻看到了這一幕：

一個英俊沉穩(wěn)的高大男人，在他家門口，擁住了他的妻子。

又是他。

一個月前，顧行川去過監(jiān)獄，親眼看到蘇洛和這個前去探望的男人，隔著玻璃談笑風生。

他們有私情。

蘇洛早在多年前就出軌了，卻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還嫁給了他。

事情就是這么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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