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想好要怎么開口,就聽這群軍嫂羨慕地提起安寧那個大螃蟹不僅賣了十塊錢,供銷社的主任還表示以后她要是有大貨拿過來賣,她其他的海貨也按照比普通價格多一毛的價格收。
吳嬸子只感覺一陣心梗,幾乎要被氣暈過去。
屋里,安寧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吳嬸子喉嚨里的那根刺,而是打開薛滿拿來的袋子,查看里面的東西來。
最大的那個袋子里是一套衣服,料子是這個年代最受歡迎的的確良,款式也是百貨大樓里最新的款式。
安寧看了一下牌子,跟上次陳海買給小妮兒的那套衣服是一個牌子。
她合理懷疑對方是一塊兒買的,只是當(dāng)時沒敢送出手而已。
如果那次陳海就跟她坦白自己的想法,在面對隨軍申請的批復(fù)成功,她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安寧不知道。
她又打開了其他的袋子,里邊慣例有一袋給孩子的吃食,奶粉、糖果什么的;一些沒有指向性的零食,餅干、糕點;一個書包,一個漂亮的削筆刀,一把鉛筆,一個鐵皮文具盒,也是給孩子的。
這次是沒有書了,但是有一打厚厚的信紙。
安寧無語。
這打信紙顯然是專門買給她的,因為她之前去的信都是撕的給小妮兒練字的本子,陳海顯然對此有著不小的意見。
不過他并不敢在她面前提,只是用這種方式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抗議。
安寧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些東西加起來怎么都得一百塊。
雖然不知道陳海工資有多少,但按照他這個年齡來算,就算平日里跟船能有外快,一百塊也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
這倒是給她出了個難題——怎么還禮?
傍晚,趙雪梅來邀請安寧晚上一起吃飯。
兩人搭配著洗菜做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趙雪梅:“剛才那個小戰(zhàn)士是誰呀?看起來跟你很熟的樣子,我咋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安寧:“剛來海島這邊坐船的時候認識的朋友的朋友,之前見過兩次,不過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也是部隊的兵,后來遇到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噢!那你那些東西都是托你那個朋友買的?”
“嗯?!卑矊幹苯泳统姓J了下來,“他是港口的船員,經(jīng)常往來于兩岸,能接觸到不少我們這邊沒有的東西,所以我就托他幫忙了。”
就陳海這幾次的表現(xiàn),以后送東西的次數(shù)她估計不會少。
趙雪梅作為她的鄰居肯定瞞不過,不如先打打預(yù)防針。
“原來是這樣。”趙雪梅并沒有多問,而是轉(zhuǎn)而又道,“我下午的時候去跟人打聽了一下,王秀英今天沒趕海,早早地就回來了,但是她一下午都在家里干活,沒去找唐秋巧。難道她真打算吃這個啞巴虧?”
“她是怎么打算的不知道,不過她離開后直接就回來了,說明她內(nèi)心還是在意。你看她跟了我這么久都沒問出口自己想知道的問題,說明她就不是那種能夠立即做決定的性子,離過年還有半個月呢!部隊就算要強行趕人也不會是在年前。且等著吧!”
趙雪梅一想王秀英那擰巴的性子,覺得確實也是這樣。
就因為安寧的一句話,她在安寧身后跟了幾天,如果不是她倆故意設(shè)計那樣的對話,她估計還得跟到她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后才出來。
她撇著嘴。
“嘖!真不知道她咋想的,這種事拖這么久有什么意義?換做是我的話,我就直接上門去問了。早問早結(jié)束,有個答案,省得我一直在心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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