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首都大學(xué)。
一名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的男人帶著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從公交車上下來,小女孩模樣精致,眼神靈動,牽著男人的手看向這個巨大的校園問道:“爸爸,你有跟媽媽說我們來找她嗎?”
宋文遠也看向這個他僅來過一次的地方:“沒說,給她一個驚喜?!?
送安寧來讀大學(xué)之前,他說好一到假期就來找她的,誰想從軍校出來后,更重的擔(dān)子壓在了他的身上,幾乎騰不出空來,反而讓對方在每年的寒暑假回來陪孩子。
他心有內(nèi)疚,可軍人的職責(zé)卻像是一座大山,他無法挪開,也不能挪開。
今日,是他提前了很久才爭取來的機會。
“不會從驚喜變成驚嚇吧?”沈長樂撇了撇嘴。
“不會?!彼挝倪h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今日是她的畢業(yè)典禮,就算其他人不在,她也不可能不在的。走吧,我們看媽媽去?!?
首都大學(xué)足球場,一群即將畢業(yè)的學(xué)子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拍照,這是她們在離開校園之前最后的留戀。
安寧也在其中,感覺這些年的日子像是她做的一場夢。
等夢醒了,她還在那個冰冷的末世,躺在角落中,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宋文遠原本說好去軍校兩年就回來,結(jié)果兩年又加了一年,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反正畢業(yè)時,他順便拿了個研究生的文憑,回到部隊也更受重視,忙得不可開交。
到安寧考上首都大學(xué),他也是百忙中抽了幾天出來將她送到學(xué)校,然后當(dāng)天便匆匆回去。
雖然如此匆忙,但信是時時有寄,估計那邊是一個星期送一封過來,所以安寧幾乎每個星期都能收到那邊的來信。
在安寧讀書的第一年快結(jié)束時,宋文遠告訴她,宋文英跟郝仁離婚了,是他兒時的玩伴告訴他的。
宋文英假懷孕騙取郝仁及其母親的信任,從海島回去后,在火車上找了個冤大頭碰瓷,對方賠了她五百塊。
拿著這錢回去,郝仁和他母親相信了。
雖然對宋文英沒有過去那么喜歡,但看在她為好人孕育了一個孩子的份上,他們也是好心好意地招待著。
誰想養(yǎng)了幾年,一直沒能再次懷上,于是他們跑到省城的醫(yī)院去檢查,大夫建議查查男方。
不查不要緊,查下來他們竟然發(fā)現(xiàn)郝仁根本就不能生。
如此一來,宋文英之前那個孩子就成了問題。
如果那孩子不是郝仁的,那會是誰的?
宋文英無法承擔(dān)這件事帶來的后果,只能全盤托出。
如此一來,她之前做的那些小動作便都公之于眾,無論是郝仁還是郝仁他媽都無法接受這件事,在廠里大鬧了一頓,最后以離婚收場。
聽說后來郝仁找了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結(jié)婚,那個女人在當(dāng)?shù)仫L(fēng)評并不好,但勝在她不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而郝仁剛好無法生育,算是白撿了一個孩子。
只不過這個女人比宋文英還要奇葩,他們的日子過得也不怎么好。
而宋文英與郝仁離婚后,郝仁他媽將她那點事全宣揚了出去,當(dāng)?shù)貛缀鯖]有人愿意跟她結(jié)婚的,逢年過節(jié)只能回家里住。
可家里早就被宋文強看成了自己的私產(chǎn),一個嫁出去的妹妹,怎么能天天往回住?
不過馬翠花給他出了主意,回家住可以,但她得往家里交家用,就像當(dāng)初她跟郝家人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