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我昨兒下朝時還同他打了個照面，瞧著精神頭十足，怎的今兒個就......”

“唉！”另有官員搖頭嘆息，“愿何大人一路走好，早登極樂，也免受這人間之苦了！”

眾人議論紛紛，語間皆是唏噓。

不遠(yuǎn)處的何老夫人聽不清他們在嘀咕什么，看著前來吊唁的人群，眉頭不覺間擰成了疙瘩，臉色鐵青鐵青的。

“哼！”她偷偷翻了個白眼，掩著嘴吃味地沖身旁的嬤嬤道：“那賤人真是沾了我兒好大的光......竟來了這些個當(dāng)官兒的給她送行......便宜她了！”

瞄了眼不遠(yuǎn)處寫禮賬的管事，她心中騰地升起一股火來，“都這么久了，怎么遲遲不見沈家人？”

咚咚......

恰在此時，那具厚重的柏木棺材里，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敲擊聲！

在場賓客霎時安靜下來，下意識朝那棺材上望去。

今晨才被準(zhǔn)許踏出院門、大字不識一個的何老夫人，與剛剛趕到的沈氏之子何睿，當(dāng)即愣在原地，隨后白著臉面面相覷......

何睿慘白著臉環(huán)顧四周，看著堂內(nèi)的挽聯(lián)，想不通為何死的人是父親而不是母親？

何老夫人心說：莫不是那爺倆辦事不力疏忽了......那沈氏尚未死透，便被他們封進棺材里了？

她心中駭然，生怕計劃敗露，當(dāng)即撲到棺前，放聲哭嚎起來，試圖掩蓋那異響。

一腦袋漿糊的何睿生怕有人說他不孝......也趕忙撲了上去，伏在棺槨上嚎啕大哭......

“父親！父親您回來??！”

“您說您怎能就這么舍了我們而去?。鑶鑶鑶?.....您睜開眼，睜開眼看看我們啊！”

何老夫人太緊張了，腦筋一時沒轉(zhuǎn)過來，聽著孫兒的哭嚎聲，情緒瞬間涌了上來，緊忙捶胸頓足，哭得撕心裂肺：

“我苦命的兒??！你怎么就這么扔下為娘走了??！你這一走，讓為娘可怎么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嗓音凄厲，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悲痛。

祖孫二人哭得情真意切，當(dāng)真是聞?wù)咝乃?，見者抹淚。

周遭賓客見狀，不禁紛紛出安慰：

“老夫人節(jié)哀啊......”

“何公子萬要保重身體......往后你可就是你母親唯一的倚仗了！”

聽得這話，何老夫人哭聲猛地一滯，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說來這何老夫人也是命苦，當(dāng)初年紀(jì)輕輕便守了寡不說，含辛茹苦將何大人培養(yǎng)成才，如今又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真是可憐可嘆啊......”

轟！??！

周圍議論紛紛的話飄入何老夫人耳中，簡直如同驚雷！

這些人的話，怎么聽，怎么都像是在說——死的人是她兒維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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