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爺平身!”
此刻,一直在樹上看熱鬧的慶王蒙了。
上交銀子?
小家伙兒為什么要給工部交銀子?
“乘風!去查!”
“是!”
……
此地不宜久留,寧國公起身就要走,厲承瀾霍地上前,擋住他的去路。
“不行!不能回去!”
“昭寧郡主說的事現(xiàn)在就查!就在這兒審!”
“滾開!”寧國公雙目噴火:“你不要臉老夫還要臉呢!”
厲承瀾撲通跪下:“父親,兒子今年二十有四,之所以一直不娶,是因為早就有了心悅之人!”
“與周氏有私情的人不是兒子,若就這么回去,兒子這輩子都說不清楚了……”
“父親,兒子此生,非那人不娶!”
“……”聽厲承瀾這么說,寧國公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一直以為這小子要么有病,要么是個斷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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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周氏聲音凄厲,仿佛見了鬼似的看向厲承瀾。
“她謝元霜未出閣時,二爺喜歡她,無可厚非……”
“可她如今不過是個夫家憎厭、娘家痛恨、克死兒女的喪門星,你怎能還執(zhí)著于娶她之事?”
“說出去,豈不令天下人恥笑?”周氏氣得渾身發(fā)抖。
十年前,花朝節(jié),明明是她先認識厲承瀾的!
皆是匆匆一面,她對厲承瀾一見鐘情,情根深種,而那個謝元霜卻高傲的,甚至都不記得有厲承瀾這么個人!
憑什么她辜負了別人的期望,卻能在對方心里一住就是近十年?!
她當初想嫁的人是厲承瀾,不是那個病秧子!
她是為了承瀾才嫁進國公府的!她也是因為厲承卓與承瀾有三分長相,才委身于他的!
現(xiàn)在他厲承瀾卻說,他非謝元霜那個棄婦不娶??
她周夢期在他厲承瀾眼里就那般不堪嗎?她就那么入不得他的眼嗎?!
枉費她這些年為了挽回他費盡心機,明里暗里做了那么多得罪人的事!
周氏臉色蒼白得駭人,眼中恨意滔天。
這些年,但凡家中長輩替厲承瀾相看,商議他的婚嫁之事,周氏便從中作梗,私下不知害了多少姑娘。
前些年,有個閨閣女子只是在踏青時悄悄道了句,寧國公府的二公子,形貌絕艷、軒然霞舉,日后誕下的子嗣定然好看。
她愣是沖上去當眾掌摑對方不說,還罵人家恬不知恥,行放蕩,與路柳墻花無異。
對方是剛及笄的小姑娘,面皮薄,家世又不顯,被嚇得也沒敢反駁,生生忍下了。
這還不算完,事情被她鬧得沸沸揚揚,最后愣是逼著對方遠嫁離京,周氏才肯作罷。
周氏一直將厲承瀾視為她的所有物,哪怕只能遠遠看著,那也是她的!
誰知,他竟一直對那個謝元霜念念不忘!?
啊——!!
謝氏不過是個生過孩子的棄婦,一個可以拋夫棄子與家人決裂的孤家寡人……那賤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厲承瀾神色冷漠,偷偷覷了眼謝元霜,見她有些無措,一臉慌亂,他眉眼狠狠一壓。
轉(zhuǎn)身拔出侍衛(wèi)腰間佩刀,直指周氏:“向謝姑娘道歉!”
周氏抿唇,倏地側(cè)過頭去。
她不信厲承瀾這么狠心,更不信他一個拿筆的文臣,敢當眾傷她!
下一刻,厲承瀾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往前進了一步,將刀抵在了周氏的心口處。
眾人全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下意識發(fā)出驚呼,亦或是倒吸一口涼氣。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劇痛襲來,周氏緩緩低頭,看到胸口那里竟有鮮血滲出,眼前一陣眩暈。
他怎么敢的?
他們相伴十年,他怎么忍心傷她?
他好狠的心?。?
周氏僵硬抬頭,赫然對上了厲承瀾那雙殺氣騰然的眼。
抿唇,落淚,顫抖。
傷心是真的,做作也是真的。
厲承瀾眉頭緊擰,厭煩無比,“我最討厭婦人哭哭戚戚!”
周氏一怔,感受到他的戾氣和威壓,她心臟猛地攥緊,頭皮發(fā)麻,渾身直冒冷汗。
呼吸間……
她后退一步,輕輕摔坐在地,捂著胸口破皮的傷處,眼淚如涌。
更凄聲嚷道:“厲承瀾,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可這般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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