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精神之力,即便拼進了全力,也只能和那三個陰帥其中之一相等。先前贏了牛頭鬼,有很大城都是占據了天時地利的僥幸,而如今以一敵三,當真沒有一絲的勝算。
果然只能跑了么?
可要怎么跑?世生不動聲色的再次用余光打量四周環(huán)境,這片樹林中的樹木同地府其他地方的樹木一樣,樹葉成手掌形狀,隔三差五就啪啦啪啦的拍著巴掌,活像一群看出殯不怕殯大的圍觀雜碎。
而事實上,這一次戰(zhàn)斗對于那三名奇形怪狀來說,當真等同送殯,在它們的眼里,此時世生變成‘世死’儼然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好像讓水發(fā)木耳一般的范無救滿臉怒容,它似乎只有那一種表情,而頂著個可笑馬頭的馬明羅的扁眼睛中,眼珠子滴流亂轉,顯然在思考究竟該用什么方法整治這惡賊才能讓自己的好兄弟牛阿傍消氣。
而牛阿傍則滿眼血絲的望著世生,牛鼻子里不住的往外噴著粗氣,渾身肌肉抖動,顯然是強忍著人怒氣才不讓自己失去理智,不過它好像忍得很痛苦啊,鞋底厚的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望著世生,發(fā)出哼哼的聲音,就好像…………確實就好像想放茅時卻發(fā)現遍地是人只好忍著,可是卻忍不住最后兵臨城下隨時破關的那種感覺。
果然,還得朝它開刀才行么?
想到了此處,世生強撐出一絲笑容。一邊故作輕松地擦了擦汗,一邊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牛阿傍說道:“嘿,我有最后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么遺屁就放。”只見那馬明羅冷笑道:“你現在想要跪地求饒的話還不晚,起碼能留個全尸給自己?!?
世生嘿嘿一笑,隨后直起了腰,直勾勾的對著那牛阿傍說道:“不不,我只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為什么這肉牛老兄的身上這么香?你們哪個身上帶佐料了給它撒上一些,弄得我都有些餓了?!?
什么?!這小子的腦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都到這時候了居然嘴巴還是這么陰毒。而聽到他的話后,那一直在拼命忍耐的牛阿傍登時愣住了,嘴巴半張著??谒蓷l的淌了出來,身子顫抖,兩只牛眼不自覺的開始上翻,儼然是要失控的樣子!
你可別失控啊大哥!馬明羅見狀連忙揮舞著雙手叫道:“穩(wěn)??!阿傍穩(wěn)住啊。千萬別中了這小子的詭計。小子你是不是真的想死,趕緊閉嘴!阿傍,呼氣,對,穩(wěn)住………………”
“穩(wěn)你大爺。”世生冷笑了一下,心想我說不想死你們能放過我么?這幫孫子說的可真都是屁話,反正它們想要在此干掉自己,所以自己現在不搏還更待何時?想到了此處。世生便指著那馬明羅大罵道:“你要給這個假娘們兒接生???還穩(wěn)住穩(wěn)住的,我告訴你們。你們這都是自找的,我現在也不管你們愛不愛聽了,你們怎么這么不要臉,就抓著我不放呢?我礙著你們什么了?我是吃你的風干馬腿還是切它的烤牛`鞭了?要知道最開始是它自己先來惹我的,當初打不過我吃了虧現在就叫人幫忙出頭?你們是陰帥還是小混混啊,能不能別這么缺心眼兒?”
世生的一席話如果亂箭穿心一般直擊牛頭馬面心靈深處,不僅是牛阿傍,就連馬明羅在領教了世生的毒蛇之后都愣在了那里,從沒有人敢這么跟它們說話,而這久違的惡鉆入耳中之后,牛阿傍更是像癲癇一般的抖出了虱子。相反的,那黑無常范無救則沒忍住,惡心的笑了起來。
“這位爛冬瓜你笑啥?!笔郎丝谕磕?,然后指著它們三個罵道:“我真納悶兒了,你們怎么長的一個比一個出彩?牛腦袋馬腦袋暫且不說,你這胖腦袋又是怎么一回事兒?莫非你們冥府陰帥是比丑比來的么?你們三個是前三名對吧,那請問誰是丑狀元呢?是你這爛臉黑鬼,還是那個半熟牛頭?”
“我看你是活擰了?。 瘪R明羅和范無救徹底震怒,可就當它倆想要上前了解世生的時候,忽聽見一聲牛叫震天響起,在一瞧牛阿傍又一次失去了理智,肌肉暴增的它當時彎下了腰,血絲再次布滿了雙眼,滿口獠牙的嘴巴大長著,涂抹橫飛,竟發(fā)出了好似宰牛時的叫聲!
轟的一聲,牛阿傍丟掉了鋼叉,四肢著地猛地如同戰(zhàn)車一般朝著世生飛撞而來!而世生嘴角上揚,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氣急敗壞的馬明羅和范無救本來已經沖了過來,但失控的牛阿傍已經趕在它倆之前撞了過來,這一舉動無疑破壞了馬明羅和范無救的配合,以至于讓世生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果然,比起單對單的戰(zhàn)斗,世生更適合借助外力,此乃‘陣法’之起源。見機會終于來了,早就準備好了的世生慌忙縱身而起,貼著那牛頭的身子躲過了這一擊,當牛頭從他的身下穿過的那一刻,世生猛地提起了精神之力,隨即左手在右掌上這么一勾,隨即右掌猛拍在了牛阿傍的后背之上!
彭的一聲!一股白煙憑地出現且迅速擴散,瞬間將方圓十丈之內的環(huán)境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
憤怒的馬明羅和范無救剛想再次出手,眼前卻出現了濃濃霧氣,而就在這時,發(fā)瘋了的牛阿傍開始了無差攻擊,朝著它們猛撲了過來,馬明羅終于明白了這個活人的危險性,但卻已經晚了,就在它奮力抓住了牛阿傍的雙角之時,但聽得霧氣深處傳來了世生的笑聲:“多謝你們把這烤牛帶來,哈哈,少賠少賠,咱們后會有期!!”
馬明羅當時腸子都快悔青了,它帶牛阿傍來的目的本來是想讓他親手結束自己的這個夢魘。但沒想到那小子居然這么卑鄙,如今仇沒報上,反而又被他給擺了一道!想到了此處。馬明羅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而范無救一邊抓著失控的牛阿傍一邊對著它大喊道:“媽媽的!還不快,啊就快……快……快……快……快!!”
快你`媽啊,場面已經失控,馬明羅望著那連話都說不利索的范無救心中更加煩亂,只見它奮力的抓著牛阿傍的雙角,同時大聲喊道:“范哥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要我怎樣。但不行啊,如果我現在吹哨的話,定會更加刺激阿傍的!如果它狂性更深一層的話。僅靠咱倆根本沒辦法讓它恢復??!”
范無救本身就是個急脾氣,如今它們三名陰帥連手卻又讓那惡賊給跑了,這事情如果傳將出去,那還不讓別的鬼笑掉了大牙?
但沒有辦法。正如馬明羅所說。他們確實大意了,牛阿傍也確實沒有穩(wěn)住,所以它們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個臭小子離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于是乎,當時的范無救只能抬起了頭,朝著天空氣急敗壞的大吼道:“娘,娘,娘。娘娘…………!”
不可否認的,它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而與此同時。已經逃入密林深處的世生苦笑了一下,娘了個逼的,終于又逃出來了。世生大口的喘息,又跑了幾步后,忽然感到嗓子眼兒一甜,隨后彎腰‘哇’的一聲嘔出了一口老血。
他這才發(fā)現,后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不少,血漿已經打透了衣服,將褲子都染成了一片暗紅。
該死,果然傷的太重了么?世生渾身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碗大的傷口直往體內鉆著涼風,那哭喪棒上的劍刺實在太多,且方才黑無常捅他的時候,用的是旋轉的手勁,所以他后背上的創(chuàng)口支離破碎,極難愈合。
照著這個情況下去,如果不快點止血的話,恐怕光是流血都會流死我的,世生拼命的打起了精神,企圖用自身之氣來止血,但奈何現在血流過多,以至于頭腦都變得有些不清醒,所以無法動用精神之力。
在求生的信念支撐之下,世生只好用手捂著傷口強撐著身子繼續(xù)朝著樹林之中走去,而這一走,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世生的精神開始恍惚,雙腿也開始發(fā)軟的時候,他在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好像迷失了方向,一直在原地打轉。
因為他在不遠處的地上發(fā)現了一攤血跡,這血跡,正是自己所流。
該死。
世生一頭栽到在地,同時虛弱的喘著粗氣想到:真像一個噩夢,肚子好餓,好想,好想吃東西啊,咦,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在恍惚間,世生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幻覺。周圍樹林之景象居然開始慢慢的模糊了起來,慢慢的,竟變成了孔雀寨的光景,火堆之上架著一頭烤全羊,油脂被烤的吱吱作響,香氣撲面而來,火堆旁邊,劉伯倫正在喝酒吹牛,李寒山則睡的正香,陳圖南細心的擦拭著自己的黑石劍,紙鳶和小白兩人正在細語,在發(fā)現了愣神的世生后,紙鳶抱著胳膊嘟著嘴,顯然還在生世生之前不告而別的氣,而小白則溫柔的笑道:“世生大哥,你醒了啊,剛烤好的羊肉快過來吃,我們大家都等著你吶?!?
說話間,小白便起身走了過來,微笑著朝他伸出了手,世生心中激動剛想去握它的手,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陣輕癢。
等再睜開雙眼時,卻發(fā)現原來是南柯一夢。
夢醒之時,他又變成了孤身一人。虛弱的世生在夢中已經哭紅了雙眼,淚水順著眼角流下,而一條大白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那大白狗正輕輕的舔舐著他的眼淚。
由于失血過多且用力過度,當時的世生已經無比虛弱,連掙扎起身都做不到了,他望著臉旁這條不知從哪兒鉆出來的大白狗,苦笑了一下,輕聲說道:“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說這話也許你聽不懂,趕快走開,信不信我吃了你?”
那大白狗仍沒有走,反而一屁股坐在了世生的身旁,它歪著腦袋望著世生。眼中神情沒有絲毫恐懼,相反的,倒挺溫柔。而心中悲傷的世生當時自然沒有吃那白狗的邪念。他明白自己就要不行了,想不到在臨死前,陪著自己的卻是一條狗。
可這樣倒也不錯,起碼要比孤零零一個人死去的好,想到了這里,世生便嘆了口氣,隨后對著那白狗嘆道:“好吧好吧。你不走就在這兒待著吧,反正我死了之后,肉也沒用了。你就,就………………”
說到了此處,世生再次昏厥了過去,而見它昏迷之后。那白狗也站起了身。用頭將世生的身子拱翻,聞了聞它的傷口后,竟細心的幫他舔舐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那狗的舌頭居然有止血的效用,沒過一會兒,世生的傷口便不再流血,而那狗舔了舔嘴巴后又站起了身?!簟艘宦曋螅眢w居然散發(fā)出了一股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