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見二當家忽然站起了身,叫上了世生他們就要走的時候,杜果忍不住哭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這樣實在太讓人………………?”
杜果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就在那一刻,只見二當家居然面朝大家一不發(fā)地跪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僵在了那里,二當家是孔雀寨的領導者,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行事作風,所以大家全都沒有料到,如今他居然會朝他們行這么大的禮,自古神州以禮為本,所以見二當家此時下跪,所有的人都有些慌了,林若若和杜果慌忙上前拉他:“你為何如此,快起來再說,這樣成何體統(tǒng)!”
“是啊二當家,你這樣不是折煞了我們么?”孔雀寨的弟兄們焦急的說道。而二當家則表情異常嚴肅的大聲說道:“兄弟們,我異二有罪,此番因我之任性,陷諸位兄弟與為難之中,此乃罪一,我身為孔雀寨當家,得諸位兄弟支持信任,平日卻吊兒郎當不學無術,沒有盡到保護大家的責任,此乃罪二!我異二雖無臉求大家寬恕,但請大家受我一拜!我對不住你們??!”
說罷,二當家毫不含糊的朝著所有人叩了三個響頭。
他這么做并不是因為自己一時之氣,大家都明白他的為人,雖然他平日里辦事拖拖拉拉且極不著調(diào),但他的心里卻處處為大家著想,如果連康陽是陰山的頭顱的話,那二當家便是孔雀寨的心臟。沒了他,孔雀寨也會成為一片散沙。
大家本沒有怪他的意思,縱然是杜果方才沖他厲聲呵斥。但那語中的情感卻是擔心大過責怪,可二當家明白錯了便是錯了,錯了便要道歉,所以這才毫不猶豫的放下了身段對兄弟們行此大禮。
而孔雀寨的兄弟們聽完了他的話后,便也十分激動的跪了下來,他們朝著二當家還禮,隨后紛紛說道:“二當家。你多心了!誰沒有犯過錯?而且兄弟們都未曾怪過你!”
“沒錯!二當家,我們兄弟一場,如今你沒事便好。又何必多禮?”
“是啊,快起來吧,你如果覺得心里過意不去,今晚就罰你連干三壇便是。再這樣跪著也太沒意思了。又不是拜天地娶媳婦兒,大家說對不對?”
說罷,眾人發(fā)出了一陣哄笑,聽罷了大家的話后,杜果和林若若十分的安慰,只感覺到一股暖意浮現(xiàn)心頭,這些兄弟當真沒有白交,雖沒有血緣。卻有著血濃于水的情誼,二當家在笑聲中擦了把淚花。隨后表情變得異常堅定,只見他同大家一起緩緩地站起了身,隨后對著那些寨民們一抱拳,十分認真的說道:“謝謝,謝謝兄弟們的包涵,酒是一定要喝的,不過等我一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世生,劉伯倫,李寒山,你們?nèi)齻€跟我來吧!”
雖然不知二當家有何話說,但他們頭一次聽他這么認真語氣,所以疑惑間,也曉他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對他們講。
所以沒人再次多問,酒宴繼續(xù),而世生他們則隨著二當家來到了那僻靜的后院兒,推開了房門,二當家點亮了燈,等三人全都落座之時,這才開口嘆道:“寒山,你猜到我要同你們說什么了么?”
李寒山搖了搖頭,輕聲回道:“雖不清楚,但應該是關于那太歲之事吧。”
二當家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后望著三人說道:“沒錯,但不光是‘太歲’之時,我打算把我們異家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你們,雖然不知這對你們來說這究竟是好是壞,但如今世道混亂,我卻不得不說了,世生,你去過死亡世界,可曾接觸過‘命運’之傳聞呢?”
聽罷此話后,三人臉色皆變,尤其是世生,想來他確實在陰間不止一次的聽到過所謂‘命運’之詞,先是那無間地獄巨足老人的揭語,還有那鬼神陰長生的咆哮,尤其是陰長生,他臨終的那番的話顯然是想告訴世生什么,他說世生是‘命運之選’,而命運之選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點了點頭,忙問道:“我確實聽了許多關于‘命運’云里霧里的話,如今二當家你問這個,莫非你知道那所謂的‘命運’到底是什么?”
二當家嘆了口氣,先從竹席上撤下了根繩子將散亂的長發(fā)扎了起來,之后才正色地說道:“是的,我知道關于‘命運’的真相,這是我們異家世代守護的秘密之一。還記得么世生,我同你們第一次相見的那一晚你也問過我相同的問題,當時我給你的回答是個指點,而如今我給你們的回答,則是真正的答案。”
“二爺,你有話直說便是?!毙逓榈搅怂麄冞@個地步,三兄弟全都初窺了天道,自然明白此事的分量,于是劉伯倫便忍不住的問道:“我們的‘命運’到底是什么?這個真相又從何而來?”
“你們的命運,也是天下的命運。”只見二當家一字一句的嘆道:“如今世人所知的命運,多半是自己生活的軌跡,以及那冥冥中似乎已經(jīng)注定的未來,但你們想過沒有,也許這種‘變數(shù)’,乃是有更高一層的‘存在’在操控著呢?”
什么!!世生三人渾身汗毛瞬間直立,就像三伏天吞咽冰塊兒,一股涼意自體內(nèi)滲出。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命運不是一種變數(shù),而是一個存在?
世生緊接著又想起了那個夢,所以慌忙問道:“你是說,我們平時說的‘命運’,乃是個貨真價實的‘人’或者‘神’么?!”
而二當家則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后說道:“是人是神還不得知,不過‘命運’這個角色確實存在。上一次世間大亂,我的先祖異小萄伴隨三杰平復亂世,根據(jù)那留下的密文所述。他們當時的確是遇到了這個‘命運’?!?
根據(jù)異家的密文記錄描述,當年亂世三杰的修真之旅,并不比現(xiàn)在世生他們的經(jīng)歷要來的輕松,相反的,當時三杰曾一度失去了方向,導致人間陷入了半年之久的‘黑暗期’,索性后來三杰尋到了解決自身瓶頸的辦法。這才糾集了天下正道勢力,同那鬼母羅九陰決戰(zhàn)白山之巔,拼勁了一切。最后將鬼國士兵盡數(shù)封印,這才換來了后世千年太平。
這些事情世生他們是知道的,可他們并不知道,當年異家祖先所留下的記錄卻是殘本。這其中有一段插曲。被那異家祖先有意撕下,此后這段消息便成了異家世代的不傳之秘:
原來,在幽幽道長,淺和尚以及少彭巫官他們?nèi)朔庥×_九陰之時,其實他們那時的力量仍在鬼母之下,之所以能夠?qū)⑵浞庥?,正是因為他們當時遇到了‘命運’,且做出了‘命運之擇’。
祖師爺他們遇到了‘命運’?
世生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被驚得不知該說些什么,所以世生便下意識的問道:“那命運又是長什么樣的?而且。到底什么才是‘命運之擇’?”
二當家搖了搖頭,隨后說道:“根據(jù)我那先祖爺之記錄,那‘命運’似乎一直喬裝成他們的同伴戰(zhàn)友,它非神非人,能操控一切運勢和緣分的變換,而它之所以要這么做,其原因居然是只想看場好戲。有些諷刺是么,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不過細細想來這倒也合理,在老天的眼中,我們每天不都是在唱戲給世界看么?”
這番話實在太深奧,幸虧三人已經(jīng)進入了精神領域而各有領悟,如若不然,要他們接受這個事實當真太難,誰又能想到,命運這玩意,居然不只是個詞而已呢?
而就在世生他們感慨之時,二當家繼續(xù)講道:“而至于那‘命運之擇’的記錄的確十分模糊,這當真有些奇怪,因為我那先祖有個怪癖,即便是一天吃了什么睡了多久都要強迫記錄下來,可唯獨這件事記錄的確十分含糊,上面只說當年的三杰為了封印羅九陰而各自做出了一個選擇,或是犧牲,這才換來了天下的太平。”
“那是什么選擇?”三人齊聲問道。
二當家倒了杯已經(jīng)冷了的清茶,搖頭說道:“這個便不知道了,我之所以今晚告訴你們這個,正是因為你們即將面對的,便是前三杰曾經(jīng)所面對之難題,太歲因天地怨氣而生,可以說是鬼母之子,如今它以降生人世,在不久的將來,你們便要守護神州而同它死戰(zhàn),我怕千年前的歷史重演,所以這才將這個秘密對你們說出,好讓你們提前有些準備。”
一提到太歲,世生這才想起,他們在離開云龍寺前,曾聽那難括和尚說起其事,在北國巡查了大半年的難空,這會似乎已經(jīng)有了關于太歲的線索,所以世生便又問道:“關于太歲的事,你也知道么?”
二當家苦笑了一下,世生所問之,也是曾經(jīng)連康陽想要知道的,因為祖訓限制,所以二當家即便是死也不會告訴連康陽,但是世生他們卻不同了,別說犯戒,即便是五雷轟頂,此時二當家也要將其告訴給世生他們。
所以,當時二當家毫不猶豫的說道:“沒錯,我確實知道一些,所謂太歲,乃是鬼母臨死前的一個死咒所化,千百年后,這個詛咒因秦沉浮還有你父親行笑一戰(zhàn)而得到了應驗,隨后,怨氣升空化為兇星,那兇星如同婦女子宮,經(jīng)三十年吸取天地濁氣精華而現(xiàn)世為‘人’,如你們所知,那包裹著太歲的血肉之軀如今就在北國潛伏?!?
關于太歲化人這一點其實不難推斷,根據(jù)異家的記錄,曾經(jīng)的鬼母羅九陰也有血肉人軀,外加上正道同盟在長白山脈發(fā)現(xiàn)的蹤跡,由此可見那太歲確實已經(jīng)變成了‘人’,正因如此,所以才會這么難以尋找吧。
只見二當家又開口說道:“我異家到了這一代一共有三子,兄長年幼夭折,所以我以次子身份成了繼承祖業(yè)之人。有資格閱讀祖先密錄,想我半生鉆研祖先歷史,雖不知道太歲真身如何。但料想那太歲同鬼母同氣連枝,想必其魔力也應相似,所以,老哥接下來的這句話,你們千萬要記在心里,那鬼母之氣乃是濁氣異種,具有擾亂陰陽攪翻天地之威。此道之下,陰陽調(diào)轉(zhuǎn),天地綱常不存。正因這無上魔力所以它才被稱之為‘天道異數(shù)’,如果他日你們同其交戰(zhàn),切莫要同它多,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用最快的方式將其除去。千萬不要給它任何的喘息機會。要知道它存在的意義便是毀掉三界平衡,哪怕它變成了人,但本性不會更改,你們可明白么?”
陰陽調(diào)轉(zhuǎn),天地綱常不存?那是什么樣的力量,又是何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