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勁生活又重歸寧靜,和他有關惡意傷案結束后,莊然案子也相繼開庭,邵臨風居然當場就承認了自己是兇手,這讓邵勁微微有些意外。
他托傳話給邵勁,說想要后見他一面。
邵勁并不想去見他,可是轉念一想,他還沒以真正身份去見過自己這位所謂父親。
邵臨風沒有了往日凌厲氣勢,穿著囚服,頭發(fā)也剃得很短,除了一雙眼異常有神地盯著他。
邵勁坦然和他對視,他并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拿回屬于母親一切天經地義。
邵臨風看了他一會,這才默默垂下眼瞼:“真沒想到,居然真還有一個兒子?!?
邵勁冷笑一聲,不屑于給他任何回應。
邵臨風沉默幾秒,長長吁了口氣:“也罷,一直不知道該將這些話告訴誰,對說,她天上看著時候或許也會聽到?!?
邵勁眸色變得深沉,瞇眼打量著邵臨風,似是分辨他話里真假。
“其實,一直想對她說對不起?!鄙叟R風表情復雜,眼神是從未有過痛楚和憂傷,“她眼里從來都看不到,只記得顧伯平。就連們結婚了,她也從來都不開心。嫉妒了,嫉妒真是件可怕事情。恨不能時時將她禁錮身邊,可惜還是錯了,這樣好像將她推得遠了。”
邵勁冷漠地聽著,可是心底居然有絲隱隱觸動。
“和莊潔,開始真只是合作關系。后來……”邵臨風說到這有些羞于啟齒,“以為她會乎,可是她連和別女一起都不介意,懷孕后是想帶著們逃走。離不開她,不想放她走。”
“所以就繼續(xù)逼她,把她囚禁起來?”邵勁說這話時腦門青筋都突突直跳,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壓抑恨意。
邵臨風緩緩抬起眼,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不是一樣嗎?以為應該明白感覺?!?
這話一出口,邵勁全身驀地僵住。
“顧安寧,一開始不是就是被強迫留身邊。們是父子,手段都一模一樣?!?
邵勁緊咬牙關,覆桌面上修長指節(jié)緩緩蜷緊,他和邵臨風怎么會一樣,他們根本就不一樣!他對顧安寧……
邵臨風看他臉色鐵青,可是卻尷尬地無以對,只是淡笑著搖頭:“只是比運氣好,遇上了一個不夠狠女而已?!?
邵勁眉心一擰,邵臨風卻不再繼續(xù)說了,只是目光幽深地看向不知何處:“后來其實只是想找回她,可是不知道她已經那么恨了,處處躲連見一面都不肯。以為、以為她和顧伯平走后就生活一起了。”
邵勁沉吟幾秒,還是冷冷說道:“顧叔將們帶走后,母親就悄悄離開了,她并不想和顧叔有任何牽扯?!?
邵臨風靜靜望著他,隨后合住眼用力點點頭:“該猜到,她不是那樣?!?
這是邵勁第一次以真實身份和邵臨風攤牌,居然意外地平靜。他以為邵臨風找自己就是為了說這些,臨走時,邵臨風忽然喊住他,語重心長樣子。
“雖然不知道之前生是怎么過,但是想來一定不好受。并沒想到自己做事會給們帶來這么深傷害,如果可以,一定不會選擇這么做。如果結局可以讓開心一點,那就算是對唯一補償。希望能少恨一點,恨誰都不會幸福。”
邵勁挺拔脊背安靜矗立門口,垂身側指尖卻微微有些發(fā)抖。
邵臨風無聲看著他,又說:“希望剩下時光,不再為仇恨而活。想想要,做真正邵勁。”
邵勁沒有一刻遲疑,步走出了這個逼仄房間,里面那些話滿滿地充斥著他腦海,邵臨風明明是個十惡不赦混蛋,現(xiàn)裝什么深情與和藹。
邵勁走到監(jiān)獄鐵門外,深深抬眸看向外面自由天空,湛藍天幕上有淺淺幾縷云彩,天氣非常好,還有微微暖風拂過面頰。
一轉眼,冬天就這么過去了。
邵勁上車時遲飛剛剛掛了電話,轉頭看到他滿臉不虞之色,微微搖頭:“以為報仇成功了,該開心才對?!?
邵勁緊抿唇角,狠狠瞪視過去。
遲飛攤了攤手:“剛才大哥打電話過來,他們已經到草原了,身體也很好讓不用擔心?!?
“誰擔心他?!鄙蹌爬涞鼗亓艘痪洌砬閰s有明顯放松。
遲飛也不揭穿他,轉身發(fā)動車子:“小寶說很想,可惜顧安寧不會生,要是給生個兒子,大概就不會這么孤單了。”
遲飛說完偷偷瞄了眼后座男,邵勁淡淡看著窗外景致,居然沒有一丁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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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勁真沒有再回那棟別墅,屬于和顧安寧記憶,好像被他有意封存起來。遲飛有時也會想,或許這兩個真是沒有緣分,不然為什么總是好像什么都錯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