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人不斷動作,喘聲粗重。
向珊閉著眼,心中想象著那人眉眼低垂的樣子,剛有點感覺,張開口準備抒發(fā)。
他卻突然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向珊一聲叫卡在喉嚨口,身體得不到紓解,上下不得,心中無望失落。
男人貼上來,欲吻她的嘴。
向珊輕輕偏開頭:“別鬧,老楊。”
老楊抹了把額頭上浸出的汗,往前一湊,快速偷到一個吻:“舒服嗎?”
向珊嘴角一挑,朝他笑了下:“舒服?!笔终频衷谒厍巴埔话眩弧拔胰ハ磦€澡,渾身上下全是汗。”
“一起洗?!?
向珊光腳站在地板上,沒吭聲,拿被單裹住身體,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去。
老楊跟著,落后了幾步,沒等走近,門板砰一聲砸上了。
他悻悻的撓了撓后腦勺,沒在意,點了根煙,回床上等著。
向珊在里頭待了好一陣子,出來時,見老楊仍然光.身躺著,身下那東西疲軟,無精打采縮到里面去。
她挪開眼,坐在梳妝臺前擦頭發(fā)。
老楊看著她:“你這回從那村子回來,不會再去了吧?”
向珊瞥他一眼:“干嘛?”
“你說我干嘛。”老楊撐起身,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我等你已經(jīng)三四年,有哪個男人像我這么癡情又大度,這么些年,我就等你對他死心,然后回心轉(zhuǎn)意。那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光有一副臭屁囊,對你不冷不熱,要錢沒錢,什么都舍不得花在你身上。”
向珊輕瞥著她,神情慵懶:“所以當初你就拿錢誘.惑我?”
“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老楊撇了下嘴:“我比他大方多了?!?
“有多大方。”她看著鏡子,擠了些水.乳在脖頸上輕輕拍打開。
她穿一件深紫色對襟亮絲睡衣,腰帶松松環(huán)在腰間,領口處的溝壑顯露無疑,胸部隨動作輕輕顫動。
老楊看得眼熱,咽口唾沫,從枕頭下掏出個絨布盒子,打開來,沖著她的方向晃了晃:“這樣夠不夠大方?”
向珊無意一瞥,便沒有轉(zhuǎn)開眼:“給我的?”
他勾手:“你過來。”
向珊笑了笑,在臉上繼續(xù)涂抹一層,才起身走到他旁邊躺下。
老楊把人一摟,摘下鉆戒帶到她手上:“上周從瑞士的拍賣會上得來的,折合人民幣這個數(shù)?!彼Q起一根手指。
“十萬?”
“一百萬?!?
向珊暗暗抽了口氣,五指并起來,舉到眼前不斷打量。
“愛你就要舍得為你花錢?!崩蠗钊嘀男兀聿乃騺頋M意,手掌基本包不住:“咱倆也藕斷絲連三四年了,你看我歲數(shù)也不小,老娘著急抱孫子,我的誠意擺在這兒,婚結不結,就聽你一句話?!?
向珊說:“話講清楚,你和我三年前分的手,后來可沒發(fā)生關系,是這次才在一起的,別提什么藕斷絲連?!?
“好好,你說得全對?!彼麊枺骸斑@是答應了?”
向珊看著手上那枚東西,目光冰涼,什么話都不說。
老楊暢想:“結婚后你愿意在家待著,我就養(yǎng)你,如果你待膩了,就去公司里幫忙,給你個分公司管著玩兒,別怕虧錢,就打發(fā)時間解悶兒用?!彼氲煤苤艿剑骸白约杭夜静辉敢飧桑驼覀€輕松的工作,我朋友高總,是朗亦酒店董事長,我打聲招呼,你隨時都能去上班?!?
他強調(diào):“想怎么樣隨便你,只要給我生倆大胖兒子就行?!?
向珊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他愣了下:“我說,給我生倆大胖兒子啊?!?
“不是這句?!毕蛏翰挥勺饋?,見他一臉茫然,又問:“你剛才說高總?什么酒店?”
“……朗亦酒店?!?
向珊皺了下眉,稍微回憶,便記起這位高總是八卦報道里的那位。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靈驗,她不由想起尋找徐途的黑衣男人,他當時被秦烈控制住卻不說實話,更沒提起徐途,只說自己是個窮途末路的偷竊者。
又想到幾天前看的報道,說這位高總混白混黑,兩邊走動,游刃有余,是洪陽一個響當當?shù)娜宋铩?
她不自覺將這兩者聯(lián)系起來,頭腦中有很多個關鍵,但一時聯(lián)系不起來。
老楊捏捏她的胸:“你什么意見?”
向珊驀地緩回神兒:“結就結?!彼χf:“但結婚之前先不去你哪兒,以免別人說閑話?!?
老楊面上一喜:“那你的意思是?”
“我去你朋友那兒。”
***
那場大雨過后,洛坪難得好天氣。
從攀禹弄了輛壓路機,趁著泥土潮濕,將路面壓實,經(jīng)過幾天風吹日曬,碾道溝的路基工作才得以完成。
時間完全空下來,邢大偉有時間籌備婚禮,眼看日期一天天臨近,他喜上眉梢,滿面笑意怎么都掩飾不住。
村里另外幾個年輕人打算離開,就等喝他這碗喜酒。
秦烈也終于能歇口氣兒,去了趟鎮(zhèn)上,找相關部門談了后期路面硬化和壁體加固的事情,交一堆材料,又讓填一系列表格,最后給的答復是,往上審批,讓他回去等消息。
這天到家已經(jīng)下午四點鐘,一進院門就有個東西闖出來,一頭撞進他懷里。
秦烈皺了下眉,拎著她后脖領給扯開,再往胸前一看,灰色布料上蹭了黑乎乎一大片。
他把衣服抻起來,黑著臉看她:“這什么東西?”
徐途舉著饃片,這一撞,她的臉頰也粘了一小塊兒:“你回來啦!我剛才沒瞧見你。”她看看手中的膜片,上面厚厚一層山莓醬已經(jīng)抹掉一大半:“山莓醬?!?
“我知道。”秦烈沒好氣:“要吃東西就坐那兒好好吃,吃完再干別的?!?
“我著急?!?
“你毛毛躁躁有什么事兒可急的?!彼∷e饃片的手,往院子里面帶。
徐途跟他頂著勁兒,另一只胳膊緊緊夾著畫板和工具箱:“別攔我,我要去寫生?!?
“吃完再去?!?
“一會兒太陽落山了?!?
秦烈往遠處天邊望了望,太陽快要降到山后頭,橘紅的暖光穿透云層,一道道金光向外擴散開。
他目光轉(zhuǎn)回來,放開徐途的手:“去洛坪湖?”
她咬一口饃片:“嗯?!?
秦烈嘴唇輕微動了下,視線落在她臉頰上,一抬下巴:“蹭上了?!?
徐途舔了舔嘴唇:“哪里?”
“臉。左邊兒?!?
她把夾的東西放地上,拿手背抹了把,但沒抹到,往他身前湊了下,高昂起腦袋:“在哪兒呢?我擦不掉?!?
秦烈兩手插著口袋,沒挪步,低垂著腦袋看她,臉上初現(xiàn)一絲笑意:“往左。”
她頓了頓,又擦一下。
“下面兒。”
徐途手背往下挪,見他兩手收在口袋里,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算了。”她白他一眼,放下手:“就在上面待著吧。”
她腳跟落回來,沒等動,手腕被他輕輕一拽,秦烈引領著她食指抹向她的臉,準確無誤蹭掉那塊山莓醬。
一點黑色瑩亮挪到她手指肚上,秦烈仍舉著她手指,笑說:“這不就下來了?!?
徐途狠狠盯著他,往外抽手指,沒抽動。
秦烈:“故意的?”
“沒那么閑?!彼咭宦暋?
秦烈好心情的看著她,經(jīng)剛才那么一抹,她臉頰還留一些痕跡,幾道線條向耳垂的方向劃出去,活脫脫變成了小花貓。
秦烈抬起眼,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將她手指送入口中,他臉頰凹陷,狠狠一吮,舌頭滑過,嘗到清甜的味道。
徐途汗毛瞬間立起來,指尖被他吸的沖了下血,他舌頭柔軟又強硬,緊緊吮裹,力量感十足。
這下之后,她輕而易舉抽出手,往他身上蹭了把:“真惡心?!?
“舔你臉就不惡心了?”秦烈拿拇指把她臉上的殘余蹭下去,終于不逗她:“去吧,早點兒回來。”
他托著她后腦勺往前帶了把,抬步進院子。
徐途回頭看他:“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也需要我?”
她指指天上:“現(xiàn)在時間早,但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天就黑了,你放心?”她強調(diào)了下:“雖然沒身材,但畢竟這張臉還是不錯的?!?
秦烈掃她一眼:“是不錯?!彼读硕肚敖螅骸暗任覔Q件衣服?!?
徐途回到院中等,手中的饃片吃完,他也換了干凈的衣服出來。
她把畫板和工具箱給他拿,背著手,一前一后出了門。
這一路上只見到三兩個人,洛坪和洛乞之間,除了幾個孩子要上學,其實很少往來。洛乞村里有條路,直接通往懷縣,懷縣比攀禹大許多,所以村里人有事都直接去那邊。
秦烈抱著徐途下了高地,她好奇問:“你要支撐一個小學校,靠什么來賺錢?”
腳下的鵝卵石發(fā)出清脆碰響,秦烈拉著她的手:“一部分是之前的積蓄,剩下的靠捐助。”兩人往落水的方向走,他說:“家里還有十幾畝地,也可以拿來補貼。”
徐途側頭看他:“我怎么不知道?沒看到你干活???”
“承包給阿夫家里了?!?
“哦?!毙焱具@才明白。
兩人在一處平坦石頭上坐下,徐途支起畫板,撐開折疊桶,去湖邊舀了些清水來。
夕陽下的洛坪湖特別美,今天有風,肆意劃過水面,吹起層層漣漪。
這次沿湖邊走的遠,和上回坐的位置不同,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致——一半是湖水,瀲滟旖旎,另一半是山路,蜿蜒盤旋。遠處群山縹緲逶迤,棉云經(jīng)陽光照射,薄如淡霧,整片天空都籠罩在橘紅色的霞光里。
秦烈坐在她身后,她的背影占據(jù)一半視野,她松散的發(fā)絲隨風吹向后,執(zhí)筆在碟子里調(diào)出鮮活的顏色。
秦烈無事可做,目光黏在她身上,她抱著膝蓋,身上衣服繃緊,露出一截又白又窄的腰線來,腰側收得極細,曲線緩緩下來,收放自如,臀部輪廓如同一個倒置的蜜桃形。
誰說這小丫頭沒身材。
徐途忽然回頭:“問你話呢?”
“嗯?”他目光往上挪。
徐途哼一聲:“心不在焉。”她重復:“我問,這兒這么美,你從小就來玩嗎?”
秦烈勾了下鼻梁,往前挪了挪,兩腿岔開,將徐途的身體包裹在中間:“從小就來?!?
她放下畫筆,拇指送到嘴邊吮了吮:“都玩兒什么?”
“洗澡。”
徐途回頭看他:“我說正經(jīng)的呢?!?
“我也挺正經(jīng)?!彼终扑伤森h(huán)著她手臂:“小時候和阿夫偉哥他們經(jīng)常來,有時還能逮到魚。”
“這里真能洗澡嗎?”徐途不相信。
“當然?!彼N著她耳朵:“要不要試試?”
徐途皮膚一麻,躲開說:“我來畫畫的,你別把我往歪處帶?!?
秦烈淡淡笑了下,目光投向她的手,不說話了。
徐途攥攥拳,再次拿起畫筆,蘸少許顏色,落在畫紙的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