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給途途買蘿卜
秦烈筷子頓了頓,掃她一眼,沒吭聲。
秦燦直接皺眉,干笑說:“可別這么客氣,你到我們這么窮的地方來,來者是客,怎么還好讓你做飯呢?”她話中有話:“我們家條件差,你來這兒真是委屈了。”
向珊臉色不好看,卻勉強笑笑,沒有說別的。
秦燦接著說:“我哥就是糙,大男人也想不到這些。對了,向珊姐,你幾月份走?在這之前家務活可別做了,都由我來。”她說完偷偷瞧秦烈,后者置身事外,她便得意挑挑眉。
向珊捏緊手中的筷子,面上尷尬,更不知道說什么好,半天只擠出一句,沒事兒。
飯桌上安靜少許,小波問起秦燦畢業(yè)證拿了沒有。
她比她早了兩屆,一個是在師大淮北分校,一個在本部,后來遷址,合并到一塊兒,那時小波已經(jīng)畢業(yè)了,但她們?nèi)运愕纳闲S选?
兩人聊了會兒,徐途不時在旁邊插句嘴,沒有冷場,一頓飯吃得還算圓滿。
秦烈一直沒說話,他放下筷,曲起食指把飯碗往前頂了頂。
向珊余光瞥到,起身說:“我給你盛飯?!?
秦烈大掌罩住碗口,往旁邊挪開,搖搖頭,沒有看她。
他側過身,拿出煙盒來卷煙,卷完也沒急著抽,放在指肚間來回轉(zhuǎn),目光投向?qū)γ妗?
那邊已經(jīng)換了話題,不知怎么聊到劉春山,秦燦說:“我剛好給他帶了幾件衣服,是前些天畢業(yè)生擺攤兒,在我班男生那兒淘的,正打算吃完送過去?!?
徐途問:“他家住哪兒?”
“就后山邊上,從學校穿過去不太遠。”她問徐途:“你去不去?”
“去,我當然去。”她扒了兩口飯:“幾點?到時候你叫我?!?
兩人聊得興致勃勃,難得第一次見面就很投緣,誰知有人掃興說:“你不準去。”
徐途皺著眉抬頭:“誰不準去?”
秦烈說:“你送完也趕緊回來,天快黑了,別太晚。她不準去?!边@話是對秦燦說的。
秦燦不敢反駁,抬眼看看他,又看看徐途,沒有吱聲。
自打上次鬧僵,兩人誰看誰都不順眼,原本逐漸默契的相處模式,片刻間又回到初見面的時候。
這還是多天以來第一次說話。
徐途撂下碗,嘲諷的說:“管得可真寬,又想給別人交代?腿長在我身上,想走就走,說不準故意磕一下碰一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烈拿嘴唇抿了抿香煙邊緣,點著后,慢慢吸一口:“要是不怕殘廢,你隨便?!比缓髥柷貭N:“你準備在家待幾天?”
秦燦:“……”
風向突然轉(zhuǎn)移,秦燦有些措手不及,愣怔幾秒:“哥,不走行不行?我打算在家里……”
“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
“可是哥,我想留下教學生?!?
秦烈不搭那茬兒:“回去想考研還是想工作,有想法嗎?”
秦燦咬住唇,半天才放了句狠話:“這是我家,我不走。”
“下次去鎮(zhèn)上給秦梓悅拿藥,順便送你出去?!?
一句話,擲地有聲。
秦燦低著頭,不自覺眼眶泛紅。
徐途在旁邊添油加醋:“建議你拿根你哥頭發(fā)走,回去化驗化驗,看看你是不是撿來的?!?
秦燦小聲:“你別亂講。”
徐途聳聳肩,一抬頭迎上他的目光,便有恃無恐地揚起下巴。
末了,兩人同時撇開眼。
秦烈起身,去廚房洗干凈手,半句話沒說,出門找村長談事情去了。
這一來一往,放在別人眼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向珊撂下碗筷,抱著肩靠在椅背上,冷冷看徐途。
晚飯過后,徐途在屋里左等右等,始終不見秦燦過來,以為她真的撇下她,自己去了。
秦燦房間被她占去,只能臨時和幾個小丫頭住一起。徐途直接過去找她,剛一進門,就見她正整理要帶去的衣服。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秦燦回頭:“等我一下,這就走。”
徐途說不著急,背著手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還是頭一次來這邊,房間要比她住的大一些,統(tǒng)共擺了三張高低床,先前有一張空著,正好留給秦燦睡。角落空位穿插幾張課桌椅,對面是衣柜和五斗櫥。這樣一來,空間顯得局促不少。
她撩開上鋪的紗帳看了看,轉(zhuǎn)個身,一屁股坐下面床鋪上,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兒,她目光一頓,眼睛像被刺了下。
對面下鋪墻壁上掛了副畫,鑲在白底銀線的框子里,兩尺長,一尺來寬,像掛許久,畫面已不如之前鮮亮。
秦燦叫她好幾聲沒反應,伸手過來晃晃:“你是想什么呢?這么專注。”
“可以走了?”徐途這才回神,又問:“那張床是秦梓悅的吧?”
她也沒在意:“是啊。”提了背包,拉著徐途一道出去。
好巧不巧,在院門口恰逢秦烈回來。秦燦對他有幾分忌憚,腳步微頓,不自覺偷瞄徐途。
徐途可沒她那樣畏畏縮縮,昂著頭目不斜視,挺胸從秦烈身旁走過去,完全不把他先前的話放心上。
剛走兩步,身旁手腕兒便被拽住,往后一甩,徐途幾步踉蹌,眨么眼的功夫又回到院子里。
她迷糊一陣,扭著手腕:“我來這兒是放松散心,不是蹲監(jiān)獄,難道想干什么還要受你控制?”
“萬不得已我也懶得管?!?
徐途氣極:“你松開手。”
也說不上什么情緒,秦烈也覺得自己反常,看她這副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攥得更緊:“說到底受人恩惠,所以作為回報,一些麻煩也推脫不開?!彼笳葡癜雁Q子,將她那細手腕緊緊困住,臉色暗沉,眉微蹙著,不隨心,一字一句盡是嫌棄。
這種語氣既冷硬又傷人,徐途一向無所顧忌,這次心里竟破天荒不是滋味,脾氣上來,也沒顧及后果,只管對著他拳打腳踢。
秦燦想攔,但無從下手,她微張著嘴,面色有幾分扭曲,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和她哥這么鬧脾氣。
秦燦目光一閃,覺得他哥也有些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一時半會也看不透。
那邊秦烈咬肌明顯,用上力氣,生拉硬拽把她往里拖。
徐途跟他反著勁兒,身體向下沉,有點坐地耍賴的意思。
到最后已經(jīng)不是能否出去的問題,而是馴服與服從之間的較量。
秦烈弓下身,打橫將徐途一把夾住,抬步往里去。
徐途前胸貼著他腰側,手臂從背后抓住另一側的布料,也不知道是哪兒,逮住就下了口。
秦烈暗暗悶哼,只感覺一股濡熱的氣息從右胸下緣蔓延開,渾身上下躥過一股微弱電流,他禁不住打個激靈,大腦空蕩幾秒,才感覺出些許疼痛來。
他一手箍著她的腰,另一手捏著她臉蛋強迫掰開,咬牙切齒:“是不是應該把大壯嚼子給你帶?”
“你放我下來!”
她兩腿掙動,身體往下溜,腰間的衣服不斷蹭上來,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線。秦烈大掌還箍在上面,只感覺掌心的肌膚滑不溜手,涼沁沁,還帶著微微薄汗,像水中泥鰍,越抓越溜。
忽然,指尖碰到一塊半硬布料,手下溫度也不似之前涼,倏忽警醒,在她感應到以前,迅速撒開手。
徐途側著身直接摔地上,造型頗具喜感,也顧不上喊疼,借著胸口那股怒氣,往他腿窩狠踹幾腳
秦烈險些跪倒,伸出手又要逮她。
徐途騰地起身,敏捷地躥出好幾米,沖秦燦道:“別傻站著啊,快走?!?
秦燦后知后覺,抱著書包,緊隨其后跑出去。
“徐途?!鼻亓液八宦?。
徐途在遠處停下。
秦烈拿手指點著她,“你行?!彼乜谄鸱欢ǎ骸鞍它c以前要是回不來,咱就走著瞧。還有你。”他又點一下秦燦,對方一縮脖,他再沒管兩人,轉(zhuǎn)身往院子走。
一回身碰見向珊,她站在自己房門口,抱著手臂,像是極冷的上下摩搓著。
秦烈轉(zhuǎn)回視線,要回屋。
“秦烈?!彼辛怂?
秦烈停在院中央,向珊慢慢踱過來,一片昏黃中,她精致的面孔上神情落寞。
秦烈:“有什么事兒?”
她囁嚅片刻:“你這樣和個女孩拉拉扯扯,是不是影響不太好?”
“礙你眼了?”秦烈本就沒消氣,口氣自然更冷硬。
他不想繼續(xù)交談,向珊又追上一步:“你是不是和她……”她突然不敢說出這個假設,轉(zhuǎn)而道:“你以前不愛多管閑事的,徐途她……很特別嗎?”
“這好像和你沒多大關系?!彼櫭?,胸口徐途之前咬過的位置又脹又疼,人也漸漸不耐煩。
他往后退了小半步,腳尖一轉(zhuǎn),繞開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