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鏡淵潭邊,蘇璃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青銅階梯旁,手中握著裝有陳小雨記憶原液的注射器。江夏的發(fā)夾在百米外就開始發(fā)燙,她注意到蘇璃的步態(tài)與鏡淵ai守衛(wèi)的戰(zhàn)斗姿態(tài)完全一致,每一步都精準避開監(jiān)控死角。當蘇璃轉身,臉上戴著的銀色面具映出江夏的倒影,面具邊緣刻著父親的解剖刀編號:“bx-14-00-0317”。
“江夏法醫(yī),”蘇璃的聲音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你父親用雙生密鑰守護記憶的真實,可你看看這些買家——”她指向潭邊陰影里的模糊人影,“他們寧愿用他人的記憶麻痹自己,也不愿面對真實的痛苦。我的‘記憶血清’,不過是給他們一場好夢?!?
交火在暴雨中展開,蘇璃的注射器噴出的不是液體,而是納米機器人組成的紫金色霧靄,與三年前的“記憶默化計劃”如出一轍。江夏的解剖刀與對方的能量刃相撞,火星濺在青銅階梯上,竟顯露出父親當年刻下的警告:“記憶交易的終點,是靈魂的消亡”。
“你以為自己是周明宇的繼承者?”江夏避開攻擊,將發(fā)夾按在階梯的蝶形凹槽,“他的納米機器人早就在人類真實的情感面前敗北,而你——”她指向蘇璃面具下露出的皮膚,那里正浮現(xiàn)出陳小雨的胎記,“不過是鏡淵余波中的一粒塵埃?!?
當雙生密鑰的共振波蕩開霧靄,蘇璃的面具崩解,露出底下布滿納米機器人的半張臉。她跪倒在階梯上,手中的注射器滾落潭水,陳小雨的記憶原液在水面激起漣漪,映出無數(shù)個“記憶買家”的真實生活:王建國在女兒忌日擦拭墓碑、李建軍在出租車內(nèi)貼滿家人照片——這些帶著痛感的真實,遠比任何完美記憶更有重量。
黎明時分,云港市刑警隊突擊搜查了所有涉案心理咨詢機構,查獲的“記憶血清”瓶身上,都印著相同的警告:“借用的記憶終會褪色,唯有真實的傷痛能讓人成長”。江夏在蘇璃的診療手冊里發(fā)現(xiàn)父親的字跡,那是寫在泛黃便簽上的一句話:“每個試圖販賣記憶的人,終將在記憶的倒影中迷失自我”。
鏡淵潭的水面在晨光中平靜,蘇璃的銀色面具碎片躺在岸邊,蝶形掛飾的熒光逐漸熄滅。江夏摸著耳后與皮膚融合的發(fā)夾,突然明白,這次的案件不是科幻危機,而是人類面對記憶的又一次迷失與覺醒——當記憶成為商品,真正的守護者需要做的,不是用技術對抗技術,而是讓每個靈魂都懂得,自己記憶的重量,從不需要他人的碎片來填補。
陸沉遞來新的案件卷宗,標題是“云港市記憶黑市連環(huán)案”,第一頁貼著蘇璃的照片,她的眼中不再有紫金色光芒,而是被捕時的迷茫與解脫。江夏在卷宗邊緣發(fā)現(xiàn)陳小雨的批注:“原來最可怕的記憶重構,不是篡改記憶,而是讓人失去面對記憶的勇氣”。
晨霧中的藍蝶群掠過海關鐘樓,翅脈間的熒光不再是科技的代碼,而是每個市民眼中的生活碎片:有人在早餐攤講述昨夜的噩夢,有人在警局門口擁抱失而復得的真實記憶。江夏知道,屬于記憶守護者的戰(zhàn)爭從未停歇,但只要有人愿意直視記憶的真相,哪怕是痛苦的、不完美的,那些試圖用虛假記憶迷惑世人的陰謀,終將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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