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港市驚蟄后的首場夜雨帶著刺骨寒意,凌晨三點的鏡淵潭西巷,外賣員在垃圾桶旁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中年男子。男人西裝內(nèi)側(cè)口袋里裝著半張泛黃的車票,目的地是已停運十年的鏡淵鎮(zhèn),后頸皮膚下隱約可見褪色的蝶形印記,而他的手機相冊里,所有照片的拍攝時間都停留在2010年——青銅計劃首次記憶清除手術(shù)的次年。
“患者海馬體有嚴重的記憶斷層,”江夏在急診室的紫外線燈下觀察男人的瞳孔,“不是自然遺忘,像是被人為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彼镁凭奁潦媚腥耸滞?,皮膚下顯露出微型摩斯密碼,陸沉的警徽照亮密碼,拼出的是“bx-00-07”——鏡淵石室里陳小雨母親的石棺編號,而該編號在檔案中記載為“記憶清除成功”。
’?!?
追兇的關(guān)鍵落在鐘樓的守鐘人身上,這個沉默的老人每次出現(xiàn)都戴著遮住后頸的圍巾,而他的工作記錄顯示,自2010年起,每天凌晨三點十七分都會準時敲響第三聲鐘響。江夏在鐘樓的齒輪間發(fā)現(xiàn)了微型共振器,與王浩后頸的摩斯密碼同頻率,“他在維持實驗體的虛假記憶,而十年之期,是共振器失效的時間。”
最終的對峙在鐘樓頂層展開,守鐘人摘下圍巾,后頸的蝶形印記已與皮膚融合,形成青銅色的鱗片。他指向城市的燈火:“那些實驗體在鏡淵鎮(zhèn)開始了新的人生,有家庭,有工作,為什么非要讓他們記起痛苦的過去?”他的手中握著青銅計劃的舊款遙控器,“按下去,他們的記憶就會徹底崩塌,永遠活在虛假里。”
“因為真實的記憶,哪怕痛苦,也是他們活著的證據(jù),”江夏按住守鐘人的手,解剖刀的反光映出他眼中的掙扎,“你每天敲響的不是鐘,是良心的譴責,對嗎?”當陸沉的警徽掃過遙控器,里面掉出張照片,是守鐘人與實驗體們在鏡淵鎮(zhèn)的合影,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屬于虛假記憶的真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