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此刻震動,陳小雨發(fā)來緊急消息:「技術組破解了晶核程序,里面存著三十七段視頻,每段都是實驗體被植入虛假記憶的過程。x-001的視頻……顯示你父母當年是主動參與實驗,而你,是他們培養(yǎng)的『記憶中樞』?!?
孤兒院·地下儲物間
生銹的鐵門在江夏的撬棍下吱呀打開,三十七號儲物柜的鎖孔里插著半截銀鑰匙,與她脖子上的吊墜嚴絲合縫。柜門打開的瞬間,文件如雪花般散落——三十七份實驗體檔案,每份都貼著嬰兒照片,腳踝條形碼從x-001到x-073,而x-001的檔案里,附著重磅調(diào)查報告:
「星軌科技聯(lián)合云港市福利院,以『基因缺陷干預』為名,秘密收養(yǎng)具有『記憶易感性』的孤兒,植入蝶形芯片進行記憶操控。1998年4月14日,實驗體x-001出現(xiàn)記憶覺醒,導致項目核心江臨淵、蘇鏡瀾反水,試圖銷毀所有芯片?!?
檔案最后夾著張合影,三十七名孩子站在鏡淵潭邊,每個孩子后頸都貼著蝶形創(chuàng)可貼,唯有x-001——也就是江夏——的創(chuàng)可貼下滲出血跡,父親正蹲在她面前,掌心托著枚發(fā)光的蝶形晶核。照片背面,母親的字跡力透紙背:「小夏,當你看見這些,說明我們已經(jīng)失敗。記住,條形碼的終點不是編號,是人性的弱點——他們會用你最愛的記憶做陷阱。」
地面突然傳來震動,江夏的手機彈出陸沉的短信:「周明雨的尸檢報告出來了,她后頸的蝶形印記其實是芯片接口,和x-073體內(nèi)的機械裝置能無線連接。而鏡淵潭底的聲吶探測顯示,水下有三十七具金屬棺,其中x-001的棺蓋已經(jīng)打開?!?
她猛地合上檔案,后頸的疤痕突然刺痛。儲物間的陰影里,戴兜帽的身影緩緩走近,機械義眼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正是本該死亡的周明哲,他的袖口露出半截條形碼刺青,編號x-074,實驗日志里從未出現(xiàn)過的「備用鑰匙」。
「江法醫(yī),你終于找到了?!怪苊髡艿穆曇艋熘娮与s音,手中的手術刀映出江夏震驚的臉,「三十七名實驗體,三十七把鑰匙,而你是唯一能啟動『鏡淵系統(tǒng)』的核心。知道為什么你父母當年沒銷毀你嗎?因為他們在你體內(nèi)埋了最完美的病毒——能讓所有虛假記憶崩潰的,真實的疼痛?!?
刀刃劃破空氣的瞬間,江夏突然將蝶形晶核殘片刺向?qū)Ψ绞滞蟆鞘菑膞-073體內(nèi)取出的金屬纖維,此刻在她手中竟是把微型手術刀。周明哲的義眼迸出火花,他踉蹌著后退,兜帽滑落,后頸的芯片接口正在滲血,而接口周圍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紋著三十七組條形碼,第一組正是x-001。
「你以為銷毀晶核就能阻止計劃?」他笑著指向窗外,鏡淵潭方向騰起藍紫色煙霧,「當條形碼連成星軌,記憶就會變成牢籠。現(xiàn)在,整個云港市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都在播放『完美記憶』,市民們正在遺忘星軌科技的罪行,而你……」他掏出個銀色遙控器,上面的按鈕標著「x-001啟動」,「是最后一塊拼圖?!?
江夏的指尖摸到口袋里的膠卷相機,金屬外殼的棱角刺痛掌心。父親在照片里的眼神突然清晰——那不是實驗者的冷漠,而是藏著愧疚與希望的復雜。她想起母親紙條上的話:「記住疼痛的感覺」,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蔓延的瞬間,后頸的疤痕像被火灼燒,某個被封鎖的記憶涌進腦海:
2003年暴雨夜,父親將她塞進救生艇,自己轉(zhuǎn)身走向潭邊的實驗室,發(fā)夾的微光映著他染血的白大褂:「小夏,你的后頸不是芯片,是我們給三十七個孩子留的生路。當條形碼組成星軌,用疼痛喚醒他們——那是唯一的密鑰?!?
周明哲的遙控器按鍵聲響起的同時,江夏突然將相機砸向?qū)Ψ筋~頭。木質(zhì)機身裂開的瞬間,里面掉出枚微型u盤,正是父親當年藏起的核心數(shù)據(jù)。她抓起u盤轉(zhuǎn)身就跑,儲物間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周明哲的義眼紅光如鬼火般逼近,而遠處,鏡淵潭方向傳來密集的警笛聲,混著市民們驚慌的呼喊。
當她撞開孤兒院大門時,暴雨傾盆而下。鏡淵潭的方向,藍紫色煙霧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救護車的紅藍警燈。陳小雨的短信跳出:「潭底的金屬棺里,發(fā)現(xiàn)三十七具成年人體,后頸都有蝶形疤痕,其中x-073的棺內(nèi)是空的——她就是今夜的死者,而里,江姐,你的dna和所有實驗體都有血緣關聯(lián),像是……」
江夏盯著手機屏幕,雨水順著發(fā)梢滴落。三十七名實驗體,三十七把鑰匙,而她作為x-001,不是什么「記憶中樞」,而是父親為了揭露真相,故意留在世上的活證據(jù)。后頸的疤痕不再疼痛,反而傳來某種解脫般的輕快感,仿佛多年的枷鎖終于松動。
懷里的u盤在發(fā)燙,她知道里面存著星軌科技最核心的犯罪證據(jù)——包括三十七名實驗體的真實身份、周明雪家族的操控網(wǎng)絡,以及,那個藏在云港市高層的神秘資助者。遠處,陸沉的警車鳴著笛駛來,車頂?shù)木療粽樟亮怂种械臈l形碼檔案,x-001的照片上,嬰兒的眼睛里映著鏡淵潭的波光,清澈而堅定。
暴雨中的鏡淵潭翻涌著浪花,卻不再像昨夜那樣暗藏殺機。江夏知道,這只是開始。三十七個條形碼,三十七段被篡改的人生,而她手中的u盤,是打開所有謎團的鑰匙。當?shù)谝坏斡晁溥M她后頸的疤痕,她突然明白,父親留下的不是什么「記憶火種」,而是讓每個實驗體都能直面真相的勇氣——哪怕真相伴隨著劇痛,也比活在虛假的完美里更有意義。
新的絞索已經(jīng)展開,而江夏,正握著條形碼的另一端,走向更深的迷霧。鏡淵的水會記住一切,而她,會讓每個被掩蓋的靈魂,都在陽光下找到屬于自己的編號——不是x-001,而是他們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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