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干裂的嘴唇隨著說話,被扯開一條條細小的傷口,-->>整條喉嚨都像被火灼燒過,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一塊刀片,但就是這樣,封野都沒放下警惕。
女孩懂一些英文,抬了抬手里的藥片,用帶著口音的英文說道:
“我祖父說,這是能讓你退燒的藥,吃了,你的傷才能好。”
封野沒動,本就虛弱的身體,因為生取子彈幾乎耗盡他所有的氣力,他強撐著一口氣,用那雙被汗水浸透的眼睛沉沉的盯著兩人:
“你們是什么人?”
“你不記得了?”女孩美麗的藍眼睛眨了眨,“是你央求我救你。你的運氣不錯,我的祖父是一名醫(yī)生。他曾經(jīng)救治過中槍的士兵——”
“艾莉亞!”老人及時制止了女孩的話,接著,對女孩說了句土著語,女孩看了一眼封野,將藥和杯子放在封野旁邊的桌子上,又用英語叮囑了一句讓他吃藥,便出去了。
老人走過來,手上的血漬還沒擦干凈,舉在小腹前,開口,干癟的嗓音是一副標準的美式英語:
“我要害你,剛才便不會救你。我不管你是誰,或者得罪了什么人,下一次天黑之前,請立即離開。”
聞,封野撐著胳膊稍稍直起身,身上的氣勢收起來,真誠道:“謝謝?!?
說完,他這才拿過水杯,吃下那粒藥片。
藥片吞下去,他將那杯水喝干凈,身體慢慢躺回去,這次再也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
韓霖最終選擇了服從蕭烈。
不單單是形勢所迫,更重要的是,像蕭烈說的,他應(yīng)該相信封野。
相信他所跟隨的老板,有自保能力。
韓霖按照蕭烈的吩咐,當天便撤回了尋找封野的消息,同時訂了最快一班飛往國外的機票。
四天后,帶著封野標志的私人飛機,在停機坪緩緩降落,艙門打開,韓霖一身肅穆的黑西裝從舷梯走下來。
曾經(jīng)那副一絲不茍的面容,此刻滿臉悲痛;一雙眼睛通紅,近視眼鏡都遮不住,顯然不知道多久沒睡了;鬢角的白發(fā)又增多了不少,眼袋腫脹明顯,生生老了十歲。
在他的身后,一隊由paul打頭,數(shù)十名保鏢組成的護送隊,整齊的抬著一具棺材走下來,清一水的黑西裝,黑皮鞋,氣氛壓抑,莊嚴又肅穆。
韓霖目視前方,身體繃的像一桿槍,抬腿,向前一步,所有的悲痛化作擲地有聲的一句:“恭迎少爺回家!”
身后保鏢立即齊聲跟道:“恭迎少爺回家——”
韓霖又邁一步:“恭迎少爺回家!”
他每邁一步,便喊一句,身后保鏢亦跟一句。
一連三聲,空曠的野風(fēng),將他們的聲音送至每個人的耳朵,仿佛故鄉(xiāng)的召喚,歡迎這個回歸的靈魂。
停機坪外,媒體記者們得到消息早已圍了一圈,一個個拿著相機記錄這一幕,黑壓壓的現(xiàn)場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封厲清被推著輪椅從車上下來,身側(cè)封宏明,封錦洛……幾乎封家成年的能喘氣的都來了。
韓霖領(lǐng)著抬棺隊在封厲清面前站定。
下一秒,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單膝在封厲清面前跪下來,雙手垂在身側(cè),他彎下頭,哽咽道:
“韓霖有負您的囑托……沒有保護好少爺,韓霖……有罪!”
他肩膀顫動,眼淚隨著他的聲音一顆顆砸在地上,曾經(jīng)立的筆直的身軀折下來,像一柄折斷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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