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身材粗壯的婆子正押著孟云裳和謝瑞去莊子上。
“恒郎,恒郎救我?!?
孟云裳撲倒在謝恒腳下,仰著頭哭得哀哀切切。
“我知道錯了,是我說錯話了,我愿意受罰,但求你別把我和瑞哥兒送到莊子上去?!?
謝恒垂眸,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狼狽得猶如一只喪家犬一樣的孟云裳。
發(fā)髻散亂,雙頰紅腫不堪,眼底的倉惶恐懼卻令他突然想起顧楠那雙清亮鎮(zhèn)定的眼睛。
印象中他從未見過顧楠惶惶哭泣或狼狽的模樣。
顧楠說話總是條理清晰,侃侃而談。
顧楠總是鎮(zhèn)定自若,不卑不亢。
顧楠總是......
再看眼前腫成豬頭一般的孟云裳,不由眼底閃過一道茫然。
他為何會對孟云裳癡迷這么多年呢?
木著臉扯出衣角,吩咐婆子們。
“還愣著干什么?難道要讓本世子親自把人送莊子上?”
婆子們立刻上前去拉孟云裳。
她緊緊抓著謝恒的衣擺,滿眼都是急切。
“你想想瑞哥兒,恒郎,瑞哥兒才四歲啊,如何能受得了莊子上的清苦?
他是你的親骨肉啊,想想算命先生的話,你怎么忍心耽誤瑞哥兒?”
謝瑞被一個婆子抱在懷里,哭得十分傷心。
“爹爹,你不要我和娘了?”
看到兒子這般,謝恒心里一軟,到底沒忍住,伸手抹去謝瑞臉上的淚。
“瑞哥兒別怕,爹爹沒有不要你,過段時間爹爹就會把你接回來的?!?
謝瑞哭得不依不饒。
“過段時間是什么時候?是明天嗎?還是后天?到底是什么時候?爹.....”
謝恒的耐心沒有了,閉著眼吩咐婆子。
“帶走吧?!?
他轉身快步離開,將孟云裳凄厲的哭喊以及謝瑞的哭鬧聲甩在身后。
到了宮里的刑房,進門就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謝恒不適的皺眉。
幾個禁軍圍在里面喝茶說笑。
撇了謝恒一眼,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禁軍上下掃了謝恒一眼。
似乎在評估他的身板能承受多大力道一般。
“文昌侯世子?”
謝恒本能繃緊了身子,嗯了一聲。
幾個禁衛(wèi)軍對視一眼,紛紛冷笑。
“聽說是因為寵妾滅妻被罰的?!?
“嗤,妾就是妾,正妻才是旺家的根本,看著人模人樣,可惜了,腦子不咋聰明?!?
禁軍肆無忌憚的嘲笑,仿佛帶著刀子的冷冽寒風一般灌入謝恒耳中。
他沒有寵妾滅妻。
以前是真心喜歡孟云裳,但也沒想過讓孟云裳當他的正妻。
最多就是平妻,不會動搖顧楠正妻的地位。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絡腮胡走過來,鐵掌般大手拍了拍謝恒。
謝恒踉蹌了下。
絡腮胡揚眉,“既是太后下旨懲罰,兄弟們心里都有數,過過嘴癮而已,謝世子別放在心上。”
謝恒暗暗松了口氣。
只是等第一板子落下來的時候,他疼到差點靈魂飛天。
這他娘的叫心里有數?只過嘴癮?
母親不是說打點過了嗎?
為何還會疼到感覺要見閻王一般?
謝恒渾渾噩噩挨完五十大板,走出宮門口,已經是冷汗淋漓。
府醫(yī)在門口接了他,立刻將他扶上馬車涂藥包扎。
他頓了頓,問:“世子夫人怎么樣了?”
府醫(yī):“恭喜世子,世子夫人是喜脈,已經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謝恒驚得倏然差點從馬車上掉下去。
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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