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這樣的妻子真是敗壞我謝家的門風?!?
這話猛然灌入耳中,顧楠心口仿佛被人扼住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前世婆婆淮陽郡主總是指著她罵:“你失貞敗壞我謝家門風,娶了你謝家真是倒了血霉。”
那種被罵卻無力反擊,無人相助的彷徨無助感再次襲來,她呼吸一滯,下意識扯住衣襟。
如花憤憤不平為自家姑娘辯解。
“真的是孟姨娘自己潑的自己,我家姑娘都沒碰到茶盞呢。
世子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家姑娘啊,姑娘她連句重話都沒對孟姨娘說?!?
“賤婢,主子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竟然還敢指責本世子。”謝恒怒火高漲,一腳踢在了如花肚子上。
如花疼得蜷縮在地上,小臉煞白。
顧楠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扶起如花,“要不要緊?”
如花靠在如意懷里,額頭冷汗都下來了,卻還是氣憤地喊:“我家姑娘沒潑孟姨娘,世子不要冤枉姑娘。”
謝恒冷哼:“主子心狠手辣,奴婢沒規(guī)沒矩,今兒本世子便教教你們規(guī)矩,來人啊,把這賤婢拖下去杖斃?!?
門外進來兩個婆子,伸手去拖如花。
“我看誰敢動她一下?!鳖欓獡踉谌缁ㄉ砬埃淅淇聪騼蓚€婆子。
她管家多年,積威甚重,此刻一雙妙目滿是怒火,周身的氣勢又冷又沉。
兩個婆子竟一時嚇得縮手縮腳,不敢動彈。
顧楠攥著手心,深吸一口氣才壓下心頭不斷上揚的怒火。
“世子好大的威風,在我的松雪堂,杖斃我的丫鬟?!?
謝恒下頜崩得緊緊的,青著臉道:“你既然嫁入了謝家,便是謝家的人,你的丫鬟便是謝家的奴仆。
奴仆以下犯上,主子教訓(xùn)是應(yīng)該的?!?
頓了頓,他話音倏然一轉(zhuǎn)。
“如果你為今天的事向我和云裳賠禮道歉,我也不是不可以饒這賤婢一命?!?
讓她道歉?
顧楠掐著手心,只覺得怒火在整個胸腔中游離,一路竄向頭頂。
前世沒能護住如花,讓孟云裳活活杖斃了如花。
但這一世,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她了。
顧楠看著謝恒冷笑,“你進院子后有問過一句事情經(jīng)過嗎?你就這么認定是磋磨孟氏?”
謝恒嗤笑,“云裳向來溫柔賢惠,絕不可能做出陷害你的事,有什么可問的?”
孟云裳拉著謝恒的袖子,小聲抽泣,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
“恒郎,別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夫人罰我是應(yīng)該的,今兒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好不好?”
“確實都是你的錯,算你還有自知之明?!鳖欓浜?,抬手狠狠給了孟云裳一巴掌。
“啊?!?
孟云裳尖叫一聲,踉蹌著后退數(shù)步。
她臉上本就被熱水燙起了小水泡,顧楠一巴掌下去,水泡被打爛了,疼得她整張臉都在顫抖。
謝恒怒不可遏,“顧氏,云裳口口聲聲都在為你遮掩,你竟然不知悔改,還動手打人,惡毒至極,惡毒至極??!”
顧楠反唇相譏。
“我的丫鬟沒有犯錯,你尚且能踢她一腳,一個犯了錯的賤妾,我為何不能教訓(xùn)?!?
她目光緊緊盯著謝恒,不肯退縮半分。
你打我的丫鬟,我便打你的心上人。
謝恒莫名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不由更加惱火。
“狠毒婦人,不可理喻?!?
“我狠毒?呵,你怎么不問問你這位好妾室,她都做了什么?”
顧楠冷冷看著孟云裳,“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是你的錯,那便說說你錯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