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宮大門緊閉。
顧楠敲了門,遞了請求拜見的帖子。
不大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
走出來的是太皇太后身邊的尚嬤嬤,皺眉看著顧楠。
“太皇太后身子不適,太醫(yī)正在診治,清河縣主請回吧?!?
顧楠退下手腕上的鐲子,塞進(jìn)尚嬤嬤手里。
“家中侄兒突發(fā)心疾,命懸一線,還請嬤嬤代為通傳一聲,請?zhí)侍笫鞠隆?
讓衛(wèi)大夫走一趟顧家,救我侄兒一命?!?
尚嬤嬤掃了一眼手里的鐲子,眉頭緊皺。
“找衛(wèi)大夫?衛(wèi)大夫此刻正在太皇太后跟前守著呢,哪里能走開?”
顧楠心頭一沉,急聲追問,“太皇太后身體如何了?衛(wèi)大夫還需要多久才能離開?”
尚嬤嬤理了理梳得一絲不茍的鬢角,漫不經(jīng)心道:“哎呦,這奴婢可說不好。
或許要一盞茶的功夫,或許要一炷香,又或許要更久也說不定?!?
顧楠臉色泛白,身子晃了晃才勉強站穩(wěn)身形。
鴻哥兒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尚嬤嬤將鐲子塞回來,“無功不受祿,清河縣主還是趕快為令侄尋別的大夫吧。”
冰涼的鐲子浸透手心,令她遍體生寒。
她握緊手里的鐲子,心底泛起的恐慌與絕望充斥著四肢百骸。
“關(guān)門?!?
尚嬤嬤冷聲吩咐。
眼看著永康宮的大門在她面前就要關(guān)上。
顧楠顧不上許多,伸手擋住了門,硬生生擠開了尚嬤嬤。
一邊往里沖,一邊大喊:“求太皇太后救我侄兒一命?!?
“放肆,快攔住她。”
尚嬤嬤陰著臉追上來,厲聲呵斥。
呼啦。
旁邊沖過來十幾個禁軍,將顧楠擋在了永康宮正殿門口。
尚嬤嬤耷拉著吊稍眉,陰著臉怒聲呵斥。
“清河縣主好大的膽子,驚擾了太皇太后鳳體,你擔(dān)得起責(zé)任嗎?”
顧楠此刻哪里還顧得上這些。
她只知道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鴻哥兒死去。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揚聲道:“我無意驚擾太皇太后鳳體,只求太皇太后恩準(zhǔn)衛(wèi)大夫去顧家一趟,救我侄兒?!?
尚嬤嬤連聲吩咐禁軍,“還愣著干什么?快把她拖出去?!?
禁軍上前去拉顧楠。
“我看誰敢動縣主一下?!逼桨脖ι锨埃o(hù)在了顧楠身邊。
他是攝政王的貼身親衛(wèi),身上有五品散騎將軍的頭銜。
禁軍很多人都認(rèn)識他,更知道攝政王對他的信任,一時都有所顧忌,不敢上前。
尚嬤嬤大怒,“放肆,太皇太后宮里,豈能容你們?nèi)鲆埃?
還愣著干什么?快把這一群無禮狂徒給我打出去?!?
禁軍對視一眼,紛紛拔出了劍。
戧。
平安也拔劍出來,護(hù)在顧楠身邊。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凝滯。
“且慢?!?
顧楠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尚嬤嬤。
“我是太上皇欽封的縣主,又救助百姓有功,今日若是在太皇太后宮里受了傷。
太上皇若是知道了,必然會垂詢,太皇太后是寬順慈和的長輩,自然不會有心傷我。
那我下令的嬤嬤你,你猜會不會能全身而退呢?”
尚嬤嬤嘴角的法令紋抖了抖,沒說話。
趁著這一息之機,顧楠對著正殿的方向揚聲道:
“求太皇太后恩準(zhǔn)衛(wèi)大夫出宮。”
她說著重重磕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