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略一沉吟,便反應(yīng)過來。
“王爺是想借著在清河過年的時機(jī),悄悄去一趟晉州,免得打草驚蛇?”
蕭彥頷首,黝黑的目光中浮現(xiàn)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王妃果然聰慧,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打算,看來以后我很難隱瞞王妃什么事了。”
顧楠輕哼。
“也不知道是誰,昨日還罵我是小傻瓜呢?!?
別以為她不記仇。
蕭彥一臉無辜,“有嗎?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罵本王的王妃?”
顧楠......
論臉皮厚,還得是你。
臨近年關(guān),朝廷第二日便封了印,進(jìn)入放假狀態(tài)。
顧楠收拾了行裝,帶上如玉和如眉,蕭彥帶著平安,夫妻二人輕車簡從離開了京城。
到了郊外,一身白袍,手提紅纓槍的沈錚帶著一隊護(hù)衛(wèi)在路邊等著。
看到他們過來,沈錚一揮手,護(hù)衛(wèi)整齊劃一地跟在了馬車后面。
走出沒多遠(yuǎn),忽然蕭彥掀開車簾,對著車外吩咐:“停?!?
沈錚長槍一橫,立刻進(jìn)入警戒狀態(tài)。
蕭彥仔細(xì)聽了片刻,對沈錚擺擺手,“來的是一人一騎,無需太過緊張?!?
沈錚側(cè)耳聽了下,神情也微微放松了兩分。
顧楠探出頭往外看去,官道上一片寂寥,什么也沒有。
她好奇地看著蕭彥,“后面來人了嗎?王爺怎么會知道來的是一人一騎?”
蕭彥微笑,“聽馬蹄聲是在軍營里訓(xùn)練的基本科目,我八歲的時候在晉州衛(wèi)大營里就學(xué)會了?!?
“八歲?”顧楠驚呼,“王爺八歲就進(jìn)了軍營訓(xùn)練了?”
她想起秦太后說蕭彥四歲多的時候被接到晉州時的情形,心頭不由漫起絲絲縷縷的心疼。
忍不住道:“那么小就進(jìn)軍營訓(xùn)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蕭彥勾唇,“習(xí)慣就好了?!?
“你在晉州有皇兄皇嫂照顧,為什么要小小年紀(jì)就入軍營訓(xùn)練?是皇兄的意思?”
“不是,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
顧楠不理解,“為什么?”
蕭彥深深看著她,聲音忽然低沉下來。
“為了找一個人,一個.......沒良心的,不告而別的小家伙?!?
找人?
顧楠好奇地問:“王爺想找什么人?后來找到了嗎?”
蕭彥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幽深,又帶著說不出來的古怪。
片刻,不答反問:“顧楠,你小時候在晉州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顧楠眨了眨眼,“我記得呀,我還記得我家住的地方距離汾河很近,小時候父親經(jīng)常會帶我去汾河抓魚。
可惜哥哥有心疾,不能下水,只能在汾河邊上一臉羨慕地看著我。”
蕭彥忍不住追問,“你就不記得在汾河邊上遇到過什么人?比如孤獨的小哥哥?”
“孤獨的小哥哥?”
顧楠擰眉想了半天,然后搖搖頭。
“汾河邊上那么多人,我記得我遇到過打魚的老爺爺,賣花的老奶奶,還有帶著孩子出來曬魚的大伯大嬸,小哥哥也遇到過好多個啊.....”
記得那么多,就是不記得他了?
小沒良心的。
蕭彥看著顧楠紅唇一張一合,臉一點點黑了下來。
真想堵住這張無情的小嘴兒,再也不想讓她吐出令他扎心的話。
他這么想著,手仿佛有意識般捏住了顧楠的下巴。
此時馬車后方,一匹馬遠(yuǎn)遠(yuǎn)朝這邊疾馳而來。
一人一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