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顧恒在朝堂上還算規(guī)矩,雖只是戶部一個小小的郎中,卻是個肥差,每年下去各省監(jiān)察上報人數(shù)稅收,中間便能收不少好處。
不過四月聽顧容珩說,顧恒這人在外頭做事小心不貪,未出格過,收點小惠也算不得什么,不然也不會讓他一直呆在戶部的。
且顧恒在外頭的應(yīng)酬更是了得,結(jié)交了不少朋友,任與誰都能說幾句話去,日日出門喝酒,沒個落處。
偏偏就私底下混亂些了,王氏都沒法管。
二院的那些個孫輩瞧著自己父親的做派,哪里有不學(xué)的?
當(dāng)初齊修不過才十五的年紀(jì),房里就有暖床丫頭了,去吃花酒還帶妓子回來,四月便是一點也不奇怪。
二房的齊淮倒是稍好一些,卻也是個貪玩的,斗蛐蛐賽馬,整日里幾乎不落家里。
反倒是那庶出的顧子良有些出息。
顧子良未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過,也不能直接參加進(jìn)士考試,可聽明夷說,顧子良常去找他借書,有不懂的便去請教他,不過才十五的年紀(jì)就中了舉人。
二房里明夷一輩的,也唯有顧子良與明夷能說話到一塊處,明夷也頗照顧這個自來不怎么受重視的弟弟,連著四月也對顧子良多留意了兩分。
沉穩(wěn)又有禮的孩子,總是站在角落處,眼神里有既沉靜,又像是不甘心被眾人冷落的矛盾情緒。
四月如今早已沒心思多過問這些,除非別人主動說起,她也只想安靜的管好自己那院子里的事。
如今明夷和溫心皆有著落,四月心里松了下來,連著臉上的笑意便未落下過,與王氏和蕭映如少見的話多了一些。
臨到夜里用了晚飯散后,王氏卻要送四月回去。
四月只瞧王氏這模樣便知道王氏的意思,估計有話要說,便未多說什么,笑著讓王氏送。
果然走到游廊處,王氏才拉著四月道:“大嫂,剛才人多我不好開口,這會兒大嫂可愿聽我兩句話?”
四月頓住步子看向王氏,笑道:“弟妹要說什么?”
王氏才嘆息道:“大嫂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們個個爭氣,溫心又嫁了好人家,太后的親侄子,這樣的門第,誰又不羨慕?”
“只是我家那幾個,大嫂也知道的,多說無益?!?
“現(xiàn)在我與大嫂說兩句真心話,我家齊修那德行估計是考不中的了,他即便在家,又哪日里是看進(jìn)過書去的,白白去丟臉?!?
四月聽到這處心里頭就大半明白王氏的意思了。
又聽王氏拉著四月的手低聲道:“大嫂,說到底我們也是在一個大家里,齊修能有出息,也是顧家的臉面?!?
“如今我只盼著大公子能幫幫我家齊修,也能讓大公子舉薦他去翰林做個庶吉士也好,總歸有盼頭不是?”
四月一頓,隨即低聲道:“我明白弟妹的心思,只是齊修現(xiàn)在到底私下名聲不好,我夫君舉薦他去,旁人誰猜不到是憑著關(guān)系去的?”
“我夫君重臉面,連明夷都未怎么幫過,自然不會答應(yīng)這事?!?
說著四月又寬慰的拉著王氏的手:“不過弟妹也別著急,齊修還年輕,這些年好好收斂了性子靜靜心,娶了正妻,將院子里的女人趕了,名聲自然就漸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