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盧達避開傭人們,從宅院側(cè)門溜了出來,剛下過雨,門廊兩側(cè)的蕭瑟植物,似乎恢復(fù)了點精神,葉子上殘留的雨滴慢慢籠集成更大的水團,順著葉片枯黃的脈絡(luò),落到泥土里。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婦人,但時光顯然對她很仁慈,并沒有在面容上刻畫出條條皺紋,她的眉眼依舊柔美年輕得如同少女,每次微笑時,右側(cè)的臉蛋都會浮現(xiàn)出淺淺的酒窩,讓這位中年女人仍然保留著幾分天真無邪的味道。
她望見一個人影站在后巷不遠處的路燈柱下,“是錢寧哥哥嗎?”
阿加莎輕喊道。
“好妹子,你可算出來了,天真冷。”錢寧抱怨著,馬上焦急地問,“錢呢?”
“孩子們剛睡下,我才方便出來?!卑⒓由忉?,一提到孩子,她的臉上滿是幸福,大兒子剛十三歲,但行為舉止已然是個小大人,么子小兄長兩歲,總是撒著嬌,甜蜜語地哄著媽媽,讓他多吃顆糖果,也不怕長蛀牙。那兩個小東西,她一直期盼著他們快快長大,偶爾又惘悵,寧愿長慢點,好讓自己多寵溺幾年。
“哥哥,你還是去上班吧,康理士已經(jīng)給你介紹過幾份工作了。”
阿加莎從包里摸出小錢袋,“老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錢寧搓著手,接過錢包,“妹夫瞧不起我,還記得當年的仇,什么工作,都是些跑腿的活,再怎么,我當年也風光過,怎么能干那種事?!彼f著,轉(zhuǎn)身要走,剛走幾步,似乎覺得該安慰妹妹幾句,于是停下來。笑著說,“我把賭債還清,剩下的錢翻本后,一定不再賭了?!?
阿加莎嘆著氣,哥哥老這么說,但承諾從未兌現(xiàn),父親的家當,不到十年就被他敗壞干凈。丈夫起初也幫過,但自從得知,他用“開店鋪、投資工廠”之類的借口拿到錢,馬上就送到賭桌上時,再也不肯出一個子。
大哥更是當著許多人的面說,“那個孬種,盧達家可沒敗家子?!?
“錢不能再給他了,那樣只能讓你的哥哥越陷越深,讓他去工作吧,我開幾封介紹信?!笨道硎繉ζ拮诱f。
但阿加莎知道哥哥的性格。沒才能當高級管理人員。又不愿做清苦的低層小職工??蓜e人可以不管他,大哥可以不管他,丈夫可以不管他。自己卻無法看著自己地兄長挨餓受苦。
從小她就和錢寧二哥親近,血肉親情不是靠幾個錢就能衡量的。
“好啦,別愁眉苦臉的,笑笑,你從小笑起來就很可愛?!卞X寧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妹妹的腦袋,“打小就跟在我后面,錢寧哥哥的叫個不停,像只跟屁蟲。有次調(diào)皮,老爸把我關(guān)到黑屋子里不準吃晚飯。
還是你半夜起來,從廚房……”
“好啦,你快走吧,康理士快回來了?!卑⒓由浦瑰X寧繼續(xù)說下去,看著他走出巷子。她輕輕合上側(cè)門,走過后花園的時候,天邊響起了幾聲悶雷,似乎雨又要下了。穹蒼陰郁的云層翻滾,仿佛把天也壓低了幾分。花園的植物在寒氣中顫抖,阿加莎望著天空,想到哥哥剛才提起了父親,面容變得蒼白無助。
幾十年前地某個晚上,也是陰雨天,也是雷聲不斷,和今天的場景太相象了。
她保守著一個秘密,發(fā)誓不再提起,不愿回想。
“秘密?”
“每個人都有秘密,有的是隱瞞對自己不利的事,有的是不愿被他人分享美好的回憶,有的,則是想保護某些人?!备Lm說。
“哦,那你,又有什么秘密?!眲谵彼焉眢w又靠近了幾寸,燈光下,姑娘媚眼迷離,嬌艷的嘴唇呵著香甜的氣息,衣服的胸口拉得很低,大半個雪白地胸脯讓男人浮想聯(lián)翩。
“現(xiàn)在不是談這個地時候。”福蘭不耐煩地說,“為什么在大半夜,你會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
“女人,偶爾也是有需求的?!眲谵彼纹さ匕欀亲?,手掌輕輕蓋在福蘭地襠部,掌心的熱力,仿佛透過褲子,讓某個東西從睡夢中興奮地醒來。
福蘭拉開她的手,“回你的房間,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