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謝謝您了!”
正說著,林染染騎著馬匆匆趕來了。
這段時間練下來,她騎馬的技術(shù)早已爐火純青。
聽說公公受了傷,她嚇得臉色都白了,翻身下馬就奔過來:“爸,您怎么樣?”
紀父在紀君勇攙扶下勉強站著,忙道:“不妨事,幸好有張醫(yī)生及時給我包扎了?!?
林染染轉(zhuǎn)向張偉,鄭重道:“張醫(yī)生,多謝您救了我父親?!?
張偉笑了笑:“這點事算什么,跟林同志比起來,我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紀君勇牽著馬,小心地扶紀父上去,先送回家休養(yǎng)。
林染染便和張偉一起在工地巡視。
修路這活兒糙,每天總有人磕磕碰碰受點小傷,大伙向來不當(dāng)回事。
可張偉見了,都一一細致地給他們消毒包扎,看得眾人心里暖烘烘的,都念叨著這小伙子心善。
張傳剛忙完手頭的活,扭頭見林染染蹲在溝渠邊,正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著什么,好奇地湊過去。
“你畫的這是……骨折固定夾板?”看清草圖的瞬間,張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林染染頭也不抬地解釋:“用竹子削成弧形,里面墊上棉花……比木板輕便,還透氣?!?
張偉連忙掏出筆記本,飛快地把這法子記下來,懊惱地拍了下大腿:“對?。∥以趺淳蜎]想起來呢!”
“林書記,我們又遇到難題了!”
幾個技術(shù)員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馬圍上來,一個個眼神發(fā)亮,纏著林染染請教技術(shù)問題。
張偉站在一旁,看著女子從容不迫地指點著技術(shù)員們,條理清晰地解答著各種專業(yè)問題,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連修路都懂?這女人簡直像座挖不盡的寶山,渾身都透著讓人驚嘆的光芒。
張偉救了紀父,紀家人對他自然熱絡(luò)得很。
紀君勇聽說他要下鄉(xiāng)三天,給村民免費看病,當(dāng)即熱情邀請他跟自己住。
張偉笑著感謝他。
晚飯過后,林染染蹲在院子里擺弄著竹筒。
張偉走過來,好奇地問:“林同志,這是……”
“土法改良的負壓裝置?!彼^也不抬,手里正往竹筒上纏醫(yī)用膠布,“用竹筒代替昂貴的引流瓶,成本能降八成?!?
啥?這也行?張偉再度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傳統(tǒng)清創(chuàng)容易損傷骨膜,改用脈沖式?jīng)_洗配合這個自制引流裝置,再加上中醫(yī)藥浴……”林染染一邊忙活一邊講解,聲音清亮。
張偉奮筆疾書,把她的話都記在本子上。
困擾醫(yī)學(xué)界多年的“開放性骨折術(shù)后感染伴骨髓炎”,她居然只用了半天,就拿出了這么一套完整的方案來了?
等林染染說完整套治療方案,張偉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林老師!請允許我拜您為師!”
這時,紀君驍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見個陌生男人攥著自己媳婦的手,那眼神里的欣賞和熱切,幾乎要溢出來。
紀君驍心頭的醋壇子“哐當(dāng)”一聲翻了,幾步?jīng)_過去,二話不說就把媳婦拉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語氣帶著不容錯辨的占有欲:“媳婦,想我了吧?”
真想一腳把這小子踹飛!
但在媳婦面前,得穩(wěn)住,先保持風(fēng)度,等沒人了再收拾他!
林染染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一愣,隨即抬頭驚喜道:“老公,你回來了?”
紀委那邊不忙了?
紀君驍在她額頭親了口,低聲問:“有沒有想我?”
林染染紅著臉點了點頭。
被晾在一旁的張偉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眼前的男人,暗自嘀咕:這就是林同志的愛人?
之前在醫(yī)院遠遠見過幾次,如今湊近了看,渾身都透著股危險的氣息,尤其是他看林同志的眼神,占有欲強得嚇人。
剛才那一下親,簡直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傷風(fēng)敗俗!
肯定是這男人攔著,不讓林同志去醫(yī)院上班的!
太自私了!
“對了,老公,這位是縣醫(yī)院的外科主任張偉醫(yī)生。今天咱爸被石頭砸傷腿,多虧了張主任及時包扎?!绷秩救具B忙介紹,“張主任,這是我愛人,紀君驍。”
紀君驍?shù)仄沉藦垈ヒ谎?,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多謝?!?
張偉硬邦邦地回了句:“應(yīng)該的?!?
紀君驍攬著媳婦進了屋,先一起去房里看紀父。
紀父吃了止疼藥,又喝了林染染準備的草藥水,此刻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硬撐著說:“我這點傷算啥,歇一晚就好,明天照樣上工。”
這死要面子的性子,兩人都沒戳破,又叮囑了幾句才退出來。
剛到客廳,張偉就拿著筆記本追了上來:“林同志,關(guān)于那個治療方案,我還有幾個地方想跟您討論一下?!?
紀君驍當(dāng)即開口,語氣不容置疑:“我媳婦今天累壞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正好,我也有幾句話想跟張醫(yī)生聊聊?!?
張偉頓時就火了。
果然!問題都出在這男人身上!
他不就是想跟林同志討論方案嗎?他憑什么攔著?這案例要是成了,那可是醫(yī)學(xué)界的奇跡?。?
林染染察覺老公有點不對勁,但屋里孩子哭鬧起來,她便先去哄娃了。
客廳里只剩下紀君驍和張偉兩人。
紀君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今天多謝張醫(yī)生救我父親,我們紀家從不欠人情,這是給你的報酬?!?
張偉臉色一沉:“紀同志,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這是在羞辱我!”
“張醫(yī)生誤會了。”紀君驍語氣平淡,卻帶著鋒芒,“你給我父親用了不少藥,這些總歸要算錢的。況且那些藥也不是你個人的,是醫(yī)院的吧?莫非張醫(yī)生想把集體的東西,當(dāng)成個人人情送?”
這話堵得張偉啞口無。
“那也用不了這么多,頂多十塊錢。而且我在你家吃住,這錢早就抵消了?!?
“不過是添雙碗筷的事,張醫(yī)生吃不了多少?!奔o君驍抽出十塊錢,硬塞到他手里,“這錢,你必須拿著?!?
張偉氣得臉都紅了:“紀同志,你這般小心眼做什么?”
紀君驍瞇起眼,危險的氣息彌漫開來:“我小心眼?”
張偉咬著牙,一股腦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你不讓林同志去醫(yī)院上班,這是埋沒她的才華!難道不是小心眼?就因為你的自私,讓醫(yī)學(xué)界少了個天才,你怎么能這么做?”
“你哪來的錯覺?”紀君驍?shù)穆曇衾淞藥追帧?
“林同志這么驚才絕艷的人,被你困在這山溝溝里,你覺得你配得上她嗎?”張偉越說越激動,“換做是我,肯定全力支持她的事業(yè)!愛一個人,就該讓她光芒萬丈,而不是把她捆在身邊!”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帶著劍拔弩張的緊張。
“大哥,張醫(yī)生?!奔o君勇上樓了。
張偉深吸一口氣,撂下句:“我的話,你好好想想。”
說完,便轉(zhuǎn)身朝紀君勇笑了笑。
“張醫(yī)生,熱水燒好了,您去洗澡吧?!奔o君勇連忙說道。
“好,多謝?!睆垈バα诵?。
紀君勇看著自家大哥緊繃的側(cè)臉,小心翼翼地打趣:“大哥,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沒第一時間鉆媳婦房里?。俊?
紀君驍咬了咬牙,額角青筋跳了跳。
紀君勇見狀,立馬縮了縮脖子:“大哥,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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