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記得前世之事?”
林染染:“沒錯?!?
“所以,你是因為想起來了,才不肯嫁給我?”
“是。”
裴嶼安突然就笑了,“原來如此,我一直想不通,明明那么愛我的你怎么突然就變心了。”
若是她記起前世之事,一切便說得通了。
林染染:“你既然早就想起前世之事,就應(yīng)該知道裴家的結(jié)局,可惜你仍不知悔改,讓裴家一步步走向滅亡。”
裴嶼安笑了:“還是我的染染聰明,知曉前世的結(jié)局,今世為自己謀劃一個新的結(jié)局,很好?!?
“前世若不是受你的蠱惑,我怎么可能會慘死?”
“所以染染,你是恨我的吧?”
“當(dāng)然,我沒有那么大度?!?
裴嶼安笑出了眼淚,“是,你是該恨我的。但是染染,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前世我娶你回家不肯碰你,是因為我受不了你被紀君驍碰過,我故意不回家跟別的女人鬼混,可那不過是想讓你嫉妒罷了,我根本就沒有碰她們。包括這一世,我仍是清白的,我沒有碰顧婧雅,我沒有碰夏知鳶,我想起來了,我沒有碰她,真的沒有。我只想把我的第一次獻給你,染染……”
林染染輕輕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憐憫:“裴嶼安,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那個對你聽計從、任你擺布的林染染罷了。當(dāng)我不再對你百依百順時,你的愛,就變成了偏執(zhí)的占有。你愛的是你自己的執(zhí)念。”
裴嶼安猛地搖頭,淚水混合著鼻涕流下來:“不是的!染染,你聽我說,我是真的愛你……”
裴嶼安抓住最后一絲希望,眼神里充滿乞求,“染染,如果……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對你,再也不會利用你,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下輩子,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話剛說完,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
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染紅了胸前的囚服,像一朵妖艷的花。
他看著林染染,眼中充滿了不舍和悔恨:“染染……抱抱我好不好……”
林染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扶住了他。
裴嶼安感受著那一點點虛幻的溫暖,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染染……下輩子……我定不負你……”
話完,他的頭便歪向一邊,沒了氣息。
可他的眼睛還睜著,望著林染染,像是帶著無盡的遺憾。
牢房的門被打開。
醫(yī)生們來了。
裴嶼安雖然被送去搶救,可他中了慢性毒藥,最終搶救無效。
就連林染染這個神醫(yī)天才,也束手無策。
裴嶼安就這樣死了。
死于慢性毒藥。
警方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
林染染真心覺得,就這樣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可人都死了,還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沒有任何意義。
紀君驍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染染,一切都結(jié)束了?!?
林染染點點頭,抬頭看向天空。
藍天白云,陽光正好,幾只鴿子從頭頂飛過,留下清脆的哨音。
……
郊區(qū)。
顧婧雅甩了夏知鳶幾個耳光,“你居然敢騙我?這三個野種,根本就不是裴嶼安的!”
虧她這三年好吃好喝地供著夏知鳶,沒想到她居然是騙她的。
她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這幾個孩子是夏知鳶跟鄉(xiāng)下那幾個流氓的野種,裴嶼安那晚根本就沒有碰她!
夏知鳶抱著三個孩子,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我沒有……顧小姐,請你相信我,這真的是嶼安的孩子……孩子還小,所以長得丑……”
“你當(dāng)我傻呢?我已經(jīng)問過楊阿四了,當(dāng)初就是因為你懷孕了,他才把你接回家,你早就被他們?nèi)齻€玩爛了,不僅如此,你居然敢設(shè)計裴嶼安!”
她愛而不得,可是她不容許別的女人染指他!
“不是,不這是這樣的?!?
“你還跟寧忠勇偷情,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欺騙他說這是他的孩子,他是有多傻??!不僅如此,你還欺騙前任的村長說孩子是她的,夏知鳶,你挺有本事的,這些男人一個個都被你玩弄于鼓掌??!”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寧忠勇從門外走進來,臉色鐵青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是啊,這三個孩子不像他,也不像夏知鳶,倒像是村里的那三個流氓。
他被夏知鳶騙得好慘。
甚至為了她,他好幾次壞了裴團長的計劃,讓紀君驍有機可趁。
都說紅顏禍水,果真不假。
“孩子到底是誰的?”寧忠勇怒。
夏知鳶被他嚇得渾身發(fā)抖,眼神躲閃,“阿勇,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
寧忠勇幾個耳光甩了過去。
“這些年為了你,我沒有回去看過我的媳婦孩子,我居然是在幫別人養(yǎng)孩子!為了你,我甚至背叛團長,我愧對團長啊?!?
“阿勇——”
“滾!”寧忠勇指著門口,“帶著你的野種,滾出去,否則我殺了你!”
夏知鳶只能帶著三個孩子,灰溜溜地走了。
顧婧雅一把槍頂在寧忠勇的腦袋上。
“背叛嶼安的人,全都得死?!?
只有她可以欺負他,甚至殺了他,別人休想。
寧忠勇跪下:“我會去牢里給他頂罪。”
顧婧雅:“沒用了。”
寧忠勇:“什么意思?”
顧婧雅沒有多說。
不一會兒,幾個公安到了。
化名為阿丑的寧忠勇被逮捕了。
“顧醫(yī)生,今天早上,你男人在牢房死了。”
顧婧雅身子一顫,“他死了?”
這么快嗎?
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報復(fù)的快感。
“我們查到你男人中了慢性毒藥,您做為醫(yī)生,可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異常?”
其中一個公安問道。
顧婧雅:“我與他感情不和,結(jié)婚之后一直分房睡,他的吃喝拉撒,我一概不過問,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我婆婆。”
公安雖然有所懷疑是她下藥,但因沒有證據(jù),只能作罷。
公安離開之后,裴嶼濤來了。
“雅雅,我聽說弟弟死了,是你做的?”
顧婧雅看向他,“怎么,你怕了?”
裴嶼濤確實怕得要死。
雅雅那么愛弟弟,都能殺了他,可見她是因愛生恨。
至于自己當(dāng)初是強迫她的,萬一她起殺心——
裴嶼濤是真的怕了。
顧婧雅走向他,“如今裴家被抄家,好在我沒有受牽連,以后裴家得靠我?!?
裴嶼濤:“剛才我聽說紀君驍帶紀委去了醫(yī)院,你父親被抓起來了。”
“什么?”
顧婧雅身子一軟。
裴嶼濤連扶都沒有扶她,就這樣看著她倒地。
“他們說你父親涉嫌貪污,你好像也不干凈,雅雅,我雖然喜歡你,但是你又殺人又貪污的,我真的怕,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我?guī)е赣H回鄉(xiāng)下了,你坐牢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再害人了。”
“裴嶼濤,你給我回來——”
裴嶼濤跑得比兔子都快。
本來顧婧雅想借懷孕一事逃過法律的制裁,可惜她本就宮寒很難懷孕,最近幾年吃太多的藥導(dǎo)致身子受損,雖然懷上的孩子,但也保不住。
最終,她還是鋃鐺入獄了。
夏知鳶帶著三個孩子逃了兩個月。
她過著比乞丐都不如的生活。
有時候為了生活,她甚至委身于乞丐。
最終,她受不了了,被迫賣掉了三個孩子,拿錢之后,她又沾上了賭癮。
她因欠下巨款,被賭場打手砍了兩只手指。
最后她是在賭桌上被紀君驍帶來的公安抓個正著。
在被押往看守所的路上,她趁亂跳車逃跑,卻最終還是被抓了回去。
審訊室里,紀君驍看著穿著囚服的夏知鳶,眼神冰冷。
“紀大哥……”夏知鳶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褲腳,“你救我!我前世是你的媳婦!你不能見死不救!”
紀君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前世?我只記得,前世你設(shè)計陷害我,讓我以為自己臟了,害得我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還得給別人養(yǎng)孩子。這一世,你仍死性不改,屢次害我跟染染,若不是我們警惕,只怕你的陰謀又得逞了?!?
夏知鳶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也記起前世之事?”
“托你的福,都記起來了?!奔o君驍抽回自己的褲腳,轉(zhuǎn)身往外走,“安心待著吧。你的罪,足夠你在牢里度過余生了,放心,不會讓你判死刑的,因為死太便宜你了?!?
夏知鳶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突然崩潰地大哭起來:“不!紀大哥,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你媳婦??!你回來!你回來啊!”
紀君驍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審訊室。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他挺拔的背影。
幾天后,夏知鳶在陰冷潮濕的獄中,悄無聲息地了結(jié)了自己的性命。
此刻的林染染正嬌軟地坐到紀君驍?shù)拇笸壬?,被他帶著灼熱氣息的吻親得渾身發(fā)軟,連骨頭都像散了架似的。
“別鬧,這里可是辦公室……”她氣息微亂,帶著幾分嗔怪。
紀君驍?shù)托σ宦暎ひ羿硢。骸稗k公室偷情,這樣不是更刺激?”
“紀君驍——”她加重了語氣,臉頰卻泛起紅暈。
“乖,省著點力氣等會叫?!彼讣鈺崦恋貏澾^她的腰線。
……
一番纏綿后,兩人略顯狼狽地整理著凌亂的衣服,空氣中還殘留著曖昧的氣息。
林染染睨了他一眼,心里暗忖,這家伙真是越來越壞了,最近總喜歡搞這種刺激。
這時,秘書小心翼翼地敲門進來,神色凝重地帶來了夏知鳶的死訊。
“她就這么死了?”林染染微微皺眉。
紀君驍眼神冷了幾分:“倒是便宜她了”
“罷了,死了倒也清凈,省得總像塊狗皮膏藥似的來糾纏你,我看著都累?!绷秩救酒财沧?,語氣輕松了些。
“對了,那三個被賣掉的孩子,我已經(jīng)讓人找回來了,正好楊阿四他們幾個一直沒孩子,接到人時,他們各自挑選跟自己長得像的孩子,高興得快瘋了?!奔o君驍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柔和了些。
林染染笑道:“還是你心善?!?
紀君驍捏了捏她的下巴:“他們幾個是你的人,總得給點實在的福利,不然這幾個小混混憑什么真心聽你的?”
林染染嗔怪地拍開他的手:“是是是,就你最會收買人心?!?
“為了媳婦,這點本事還是得有的。”他湊近,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
秘書識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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