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滿眼心疼道:“你這孩子,身子骨怎么會如此單薄,怕是風(fēng)一吹,就要被吹跑了。”
她對身邊伺候的老嬤嬤吩咐道,“去將哀家新制的狐裘取來。”
太后親自給溫雪菱披上狐裘,笑道,“這才對嘛,多漂亮的小姑娘,就該穿得富貴些?!?
溫雪菱雙肩輕顫,雙眸泛紅。
太后蹙眉:“菱丫頭怎么哭了?”
她垂淚道,“除了娘親,菱兒還從未感受到過如親人般的溫情?!?
在見慣宮中手段的太后面前,她任由眼淚肆虐,將真情實(shí)感流露出來,不顧滿臉淚水的狼狽。
溫雪菱說得很小聲,除了太后和身后嬤嬤,其他人都沒聽見。
太后嘆息道:“傻丫頭……”
溫錦安認(rèn)出溫雪菱的臉,又想起了梅林亭子中之事,忐忑不安中又夾雜著妒意。
想到溫謹(jǐn)禮之前所,立馬明白她就是他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她可以接受溫謹(jǐn)禮他們四兄弟進(jìn)府,是因?yàn)槟芏嗨姆菪珠L的寵愛,但決不允許有其他女兒,奪走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
“四哥哥,她真的是安安的姐姐嗎?”
溫謹(jǐn)禮剛點(diǎn)頭,就看到她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太好了,安安有姐姐了。”
他眼神復(fù)雜又心疼,安安毫無心機(jī),似孩童般純善,還不知溫雪菱的出現(xiàn),會影響很多事情。
倘若父親承認(rèn)了她長女的身份,那必然要迎她和娘親入府,到時(shí)候母親和安安可如何是好?
容國,可沒有平妻啊。
溫雪菱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在太后當(dāng)眾人面問她可有其他心愿時(shí),她聲音懇切道,“菱兒,想帶娘親回家?!?
帝王低沉道:“此事不難,宴會結(jié)束,你便可和你娘親隨丞相回府?!?
溫雪菱眸子一緊,聽出了帝王話中蘊(yùn)含的意思。
他明知溫敬書原配之妻未亡,卻只字不提妻位之事,擺明了是要護(hù)著丞相府的那位。
也對,那婚約本就是帝王所賜。
看到她不語,只是一味落淚,太后頓時(shí)讀懂了她的委屈,亦想起了當(dāng)年自己曾遭遇的不公,瞬間感同身受。
她開口質(zhì)問溫敬書,“溫丞相,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讓她們母女如何進(jìn)丞相府?”
“容國無平妻,依照順位,菱丫頭才是丞相府嫡女,她娘親本該是苦盡甘來的丞相夫人?!?
太后本是武將之女,當(dāng)年也曾隨先皇打天下,后來入了宮闈,方斂起性子,但骨子里依舊颯爽直。
帝王欲開口,卻被太后一眼瞪了回去。
溫敬書從偏殿出來,便又跪回了一雙兒女身側(cè),冬日宴成了他們的鴻門宴。
他低頭回道:“臣,定會給她們母女一個(gè)交代?!?
“哀家記得,溫丞相回京前日子并不好過,原配愿意為你生下四子一女,五次游走鬼門關(guān),你飛黃騰達(dá)后可曾親自回去尋妻?”
溫雪菱低垂的頭微微抬起,看到太后臉上厲色,一股怪誕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有些看不清太后這些話的意思。
太后也不指望男人在對待女子之事上,能說出什么萬全之策。
她轉(zhuǎn)頭看向溫雪菱,問她覺得此事應(yīng)該怎么做,也想看看這個(gè)丫頭是真膽大,還是裝的。
溫雪菱抬頭對上她眼底的神色,毫無懼意。
她認(rèn)真道,“八抬大轎,正門進(jìn)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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