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帝王震怒,拍案而起。
御書房內(nèi)外所有太監(jiān)護(hù)衛(wèi),全部跪地,不敢抬頭去看帝王的臉色。
唯有聞人裔,依舊慵懶坐于椅子上,撐著下顎看好戲。
追禍蝶還在嚼著溫錦安的頭發(fā),眼看著禿頭的地方越來越大,它嫌棄地用腳踩了踩。
除了聞人裔和溫雪菱,無人知曉追禍蝶有毒。
疼痛讓溫錦安陷入昏迷的漩渦,蒼白的唇色已經(jīng)變得漆黑,臉色也越來越看,有瀕死之相。
溫敬書眼底都是心疼,可眼下他無能為力,只能看著捧在手心呵護(hù)長大的女兒遭罪。
他心里暗暗想著:若遭罪的是溫雪菱那個逆女該多好。
“溫錦安乃邪祟轉(zhuǎn)世,不容于世,來人,頒朕旨意,七日后賜死!”
“死后以火焚燒,不許葬入容國境內(nèi)?!?
兩句話,直接讓本就痛死過去的溫錦安,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直接昏厥了過去。
差點壓到追禍蝶,它嚼吧嚼吧最后兩口就飛離了她的頭發(fā)。
懸在半空撲扇著翅膀許久,金粉散落在溫錦安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了她的肌膚,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跡。
它飛到溫雪菱面前繞圈圈飛了會兒,才慢悠悠回到了原主人的身邊,鉆進(jìn)黑色布袋里補(bǔ)眠去了。
溫雪菱從它的動作,仿佛看到它在說:我下次再來找你玩兒嗷。
事已至此。
帝王就是帝王,一句話即可斷人生死。
就算是溫敬書也無能為力。
溫雪菱冷冷瞧著渣爹臉上的死灰之色,在心里期待繼妹被挫骨揚(yáng)灰的結(jié)局。
然而,就在圣旨將成,玉璽將落之時,門外護(hù)衛(wèi)來報。
“啟稟皇上,護(hù)國大將軍之女,謝思愉求見。”
帝王深不見底的眸子,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多了一份陰沉,他冷冷道,“讓她進(jìn)來?!?
謝思愉剛進(jìn)門就看到昏迷在地的女兒,心揪成一團(tuán),轉(zhuǎn)眼看到毫發(fā)無傷的溫雪菱,眼神好似閃著寒光的刀刃,要將她片片凌遲。
她跪到溫敬書身邊,“臣妾叩見皇上?!?
溫雪菱早就料想到她會來,目光落在她手上拿著的免死金牌,垂眸,眼底落下一片冰寒。
用了這塊,她可就沒有保命符了。
帝王的臉色再沉,心里再不愿意,看著當(dāng)年親自嘉獎給謝家的免死金牌,也只能讓丞相府帶溫錦安回去。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溫錦安自回府那天起,沒有圣旨不許擅自離開丞相府。
另外還派了錦衣衛(wèi)守在丞相府的門外。
變相軟禁了溫錦安。
這遭遇讓溫雪菱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只不過她是被四個親哥哥軟禁在府中。
一場鬧劇,到此結(jié)束。
但溫雪菱知道,今日之事過后,渣爹就再也不是帝王心里可信賴的忠臣。
日后,他的所做所為,皆會蒙上一層「邪祟之父」的影子。
溫敬書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但這還不夠!
再次站在宮墻之外,溫雪菱身上彌漫著破釜沉舟后活下來的恍惚感。
渣爹已經(jīng)帶著后娘和繼妹離開,四哥也回了學(xué)堂。
她仰頭看著月光淺笑,余光倏然瞥見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從宮內(nèi)出來,眸光微閃,快步來到了馬車旁。
“國師大人,能否搭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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