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前世見過,但此刻還是陌生。
溫雪菱還未記事時,渣爹溫敬書便已經(jīng)被新帝召回京城,此后再未歸來。
此時,整個客棧一片寂靜。
男人出現(xiàn)那刻,溫雪菱就注意客棧被丞相府的府兵圍起來了。
她眼神久久停留在男人身上時,他也在打量她,但眼角眉梢并無溫情,仿佛她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一個人,
溫敬書:“你是菱兒?”
不想喊他爹,也不想喊他父親,嗓子好似被堵住一樣發(fā)不出聲音。
但她知道,自己若要繼續(xù)后面的事情,必然要克服。
她暫且點(diǎn)頭回應(yīng)。
看到他出現(xiàn),原本心里沒底氣的溫謹(jǐn)禮,猛地松了一口氣,恭敬喊道,“父親,她就是小妹,溫雪菱?!?
身子僵硬,膽子太小,小門做派,無法和安安相提并論。
溫敬書眸底掠過失望,對兒子說道,“禮兒,你帶菱兒去外面逛逛。”
溫雪菱垂眸斂下眼里的冷意,再抬頭時語氣堅定,“我不去?!?
她不會讓娘親獨(dú)自面對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剛見面就反駁他,說話不知輕重,溫敬書對這個女兒的印象更差了。
溫謹(jǐn)禮聽到她這話面露不悅,拽著她手腕往樓梯走,“溫雪菱,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父親有話要和娘親講,你在這里只會礙眼,趕緊和我走。”
今早為了來見她們,他都沒有來得及和母親、安安一同用早膳,此時肚子正空,她還在父親面前鬧脾氣,實(shí)在是沒大沒小。
在鄉(xiāng)野長大的女兒家,果然無法和溫柔可人的安安相比。
他現(xiàn)在還是更喜歡那個妹妹一些。
溫雪菱雙唇緊抿,眸中閃過一道譏諷,這父子倆還真是一個德行,都沒有把她們放在眼里。
但現(xiàn)下,她羽翼未豐,還不能和他們硬碰硬。
得想個法子……
那對母女倆極擅偽裝,若是被她們知道,她和娘親已經(jīng)到了京城,等待她們的恐怕是無止盡的暗殺。
反倒是在丞相府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她直直迎上溫敬書不悅的目光,坦然又無畏道,“我自記事起就從未見過你,但我看完了你留在家中的滿屋子書籍,臨摹過你所有的字帖。”
溫敬書神情一頓。
他留在花溪縣的書籍沒有千本,也有百本,她竟說全部看完了,這孩子莫不是為了引起他注意,在說大話吧?
“聽娘親說,你很歡喜我的出生,時常抱著我翻閱那些書,可我都把那些書籍章頁背得滾瓜爛熟,學(xué)堂老師都夸我聰慧,你為何始終不回來看我?”
她故作失落地低下頭,“今日見到我,你也并無歡喜之意?!?
再次抬頭時,溫雪菱眼眶已泛紅,淚水聚在眸中倔強(qiáng)不肯落下,哽咽又難過,“你已經(jīng)不喜歡我這個女兒了,是嗎?”
她把女兒思念父親的姿態(tài)做足,心里卻毫無波瀾。
聽到她話里的質(zhì)問,溫敬書疏離淡漠的臉上劃過一道遲疑,語氣稍緩道,“菱兒,爹爹并非不喜你。”
“爹爹十多年未曾見你,有些不適應(yīng)。”
呵。
要不是昨夜親眼瞧見他對溫錦安的溫和,和方才看她的眼神天差地別,溫雪菱還真容易信了他這話,不愧是在朝堂步步高升的丞相大人,表面功夫做得還真是到位。
他們能演,她自然也能。
溫雪菱擦了擦眼淚,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那就好,菱兒還以為……爹爹這么多年不曾歸家,是在京城另外娶妻生女了呢?!?
她中途停頓了片刻,強(qiáng)迫自己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