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丞相府不受寵愛的大小姐,光憑這傾城美貌,也會引得世家子弟爭相提親。
身為國公府的小世子,他比誰都要清楚,后宅女子若沒有顯赫的家世和身份,想要在夫家立足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陸首領(lǐng)為何如此看我?是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嗎?”
她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將陸崢從思緒中抽離,他想起清晨她說合作的事情。
陸崢:“尚未?!?
撇開溫雪菱不受寵的因素,兩人家世其實也是相配的。
若他愿意娶她為妻……
溫雪菱還不知道自己一句合作,讓眼前的男人腦補了那么多,還在想著要如何給渣爹一記重錘,考驗他對溫錦安這個女兒的父愛。
“陸首領(lǐng)可查明黑風(fēng)寨里巨響緣由?”
提及此事,陸崢心頭涌現(xiàn)一股陰霾,山頂那聲巨響和前些月京城廟宇里的聲響相似。
他也問過黑風(fēng)寨里的人,都說是天降轟雷,劈毀了屋子里就不再有動靜了。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出事。”
“陸某給溫大姑娘的一個提醒,還是不要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比較安全?!?
溫雪菱笑了笑,無聲同意了他的話。
陸崢護送她回了營帳,叮囑她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派人護送她回京城。
她原本就是被溫謹(jǐn)修兄弟倆迷暈了帶過來,營帳里也沒有什么重要之物要整理。
他走后,溫雪菱轉(zhuǎn)道去了渣爹的主營帳。
隨軍大夫正在里面給他換藥。
門口護衛(wèi)正要阻攔,只見她手掌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兩人眼神瞬間變得呆滯。
“你進(jìn)來做什么?滾出去!”
處理傷口的大夫,聽到如此嚴(yán)厲的呵斥聲,手被嚇得無意識地顫了顫。
無視他冰冷無情的怒聲呵斥,溫雪菱直接來到他的對面坐下,雙手托腮看著他的黑臉。
“爹爹何必如此生氣?”
“菱兒聽聞爹爹的手受了重傷,茶不思飯不想,唯恐爹爹一命嗚呼了呢~”
語氣無辜,眼底都是看戲的笑意。
尤其是看到溫敬書蒼白無血色的雙唇,溫雪菱只覺得心頭更舒暢了。
沒事氣氣渣爹,萬一氣死了呢?
那真是便宜他了。
有后娘生辰宴的前車之鑒,她深刻認(rèn)識到當(dāng)初給渣爹右手的那一箭,還是太輕了。
都沒有讓他臥病在床,還有力氣舞到她娘親面前,說些惡心人的話。
溫雪菱引以為戒。
這次特意將箭尖浸泡在毒藥里三天三夜,力爭讓他永遠(yuǎn)無法再提筆。
事實上,她也成功做到了。
昔日在紙上揮斥方遒的丞相大人,如今右手的手背已出現(xiàn)了腐爛跡象,散發(fā)著惡臭。
親眼看到他遲遲無法愈合的手背,溫雪菱心頭那一抹舒心和喜悅交織的情緒,逐漸擴散至四肢百骸。
溫敬書怎會聽不出她嗓音里的冷嘲熱諷?
他臉色陰沉,眼底都是不悅的厲色,對門口護衛(wèi)大喊,“來人!將她給本相丟出去!”
她給渣爹用的毒藥,正是慕青魚新研制出來的毒,不會立即奪走人的性命,而是一點點毒入肺腑,直至藥石無醫(yī)。
“爹爹先別氣,女兒這次不請自來,可不是來氣你的?!?
溫雪菱意有所指看了看他的手背,倘若剛中毒就剔除腐肉,這只手還有救治的希望。
可惜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夜。
她掀眸淺笑,“娘親曾耗費十余年的心血,走遍北境深山老林,收集了數(shù)百種珍貴藥材,煉制出了三顆能解世間萬毒的解藥?!?
“兩顆進(jìn)了病秧子二哥的肚子,還有一顆被他送給了溫錦安,隨身攜帶在錦囊里?!?
溫雪菱故作驚訝,“妹妹明知爹爹中了毒,難道沒有拿出來給爹爹服用嗎?”
看穿她笑容下的陰陽怪氣,溫敬書故意逆著她的話說道,“你不用在這里挑撥離間。”
“安安心性純良,沒有你心里那些見不得光的彎彎繞繞,她若是知道那藥能解毒,絕對不會私藏?!?
聽到他語氣里的篤定,溫雪菱唇邊的笑容放大,不信道,“爹爹說這話自己信嗎?”
袖箭在經(jīng)過她的改良后,一箭即可刺骨。
炸裂的倒刺不僅與血肉緊密相連,毒素還會麻痹傷口,讓倒刺處理起來更加麻煩。
右手背傷口處的肌膚已經(jīng)泛黑。
若不是大夫給他灑上了緩解疼痛的麻沸散,溫敬書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聽到她話里諷刺,溫敬書拍案而起,嚇得大夫連呼吸都不敢動彈,急忙躲到了一旁。
“溫雪菱,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目無尊長,惡毒心機重,總在外人面前丟人現(xiàn)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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