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由校卻在張皇后攙扶已經(jīng)站起來,向著后面走去。
張國紀(jì)與葉向高,韓爌自然連忙躬身道“臣告退。”
待幾人一走,御書房只剩下了朱栩以及一直沒有作聲的朱由檢。
朱由檢轉(zhuǎn)身欲走,不過隨即轉(zhuǎn)身,看著朱栩,一臉的警告之色道:“六弟,好好學(xué)規(guī)矩,這種事可一不可二?!闭f完,也不給朱栩機會,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朱栩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動了動,當(dāng)皇帝的沒有蠢人,朱由校不蠢,朱由檢更不蠢。
朱栩站在御書房,一個人靜了許久。
按照他的劇本,朱由校此刻應(yīng)該大怒,下令徹查戶部,錦衣,順天府等衙門才對,朱由校的突然吐血,打斷了他的計劃,還讓他做了主審官。
不過仔細(xì)想想今天的一切經(jīng)過,雖然有許多瑕疵,但目的是達到了。
朱栩確定沒有什么大的疏漏,轉(zhuǎn)身便想拿回那本賬簿,但瞬間眼神就直勾勾的盯著朱由校剛才喝過的茶杯。
茶蓋翻倒在一旁,茶水赤紅一片,朱由校的血剛才是噴出來的,哪怕噴的再多也不可能讓一杯茶水濃郁成這副模樣。
朱栩心里頓時拔涼拔涼的,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他也是這樣做的,飛快跑出了御書房,景陽宮,直奔景煥宮跑去。
曹文詔一見,神色微變,慌忙也跟在朱栩身側(cè),急聲道:“殿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回去再說。”朱栩擦著自己頭上的汗,腦中急急的轉(zhuǎn),在思索著朱由校這么做的目的。
而此刻,景陽宮東廂房內(nèi),朱由校挨著張皇后,一邊擦著嘴,一邊笑著道“是不是看到了?”
張皇后自然是看到了,到底是夫妻,配合著將戲演好,卻不明白朱由校的目的,疑惑著問道:“皇上,那猴兒究竟給了你什么?”
那猴兒,張皇后用這個稱呼,顯然已經(jīng)斷定,朱由校不會把朱栩怎么樣了。
朱由校端起一杯的茶杯,輕輕的啜了口氣,然后深吐了口氣,道“一本賬簿,是兵部這次清繳回來的,總額超過五百萬兩,比上繳到國庫的還要多。”
張皇后臉色微變,道:“皇上,你是說,兵部有人貪墨被六弟給發(fā)現(xiàn)了?”
朱由校點頭,目光透著冷意,道:“一直以來,朕也知道他們會貪墨,只是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一個只是幫側(cè)忙的兵部都清繳了五百萬兩,那其他衙門豈不是更多,登記入國庫的,估計連五分之一都不到?!?
張皇后素來奉行后宮不干政,聞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陪著朱由校坐著。
朱由校沒有失去理智,看樣子也不是很生氣,沉默了一陣子,道:“朕讓六弟去做這個主審,就是想敲山震虎,讓他們多吐出來一些?!?
張皇后輕輕點頭,撫慰著說道:“皇上放心,六弟還是很聰慧的,會明白皇上的心意的?!?
一路小跑道景煥宮的朱栩,也漸漸冷靜下來。大致明白了朱由校這么做的目的。
一來,估計是為了救他準(zhǔn)備的后招,若是對他不利,大可裝作病倒,拖延以圖辦法。
二來,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真相,他不是朱由檢,沒有那么大的魄力。這次受影響的肯定不是一兩個衙門,真要查下親,拔出羅布帶出泥,京城的官估計沒有幾個是干凈的。
他不能當(dāng)面與首輔,次輔翻臉,不然后果難以收拾。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