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盯著一句話,抬頭看向朱栩道“‘靜帝在前,光武在后’,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朱栩又坐下,語氣有些冷嘲的道:“靜帝,是周靜帝,七歲的時候被迫禪位給隋文帝,光武,是光武帝,起兵推翻了王莽新朝的東漢開國皇帝?!?
其他的張?zhí)蟛欢?,可她聽到了‘七歲’,‘禪位’的字眼,不由的手一抖,臉色有些發(fā)白。
涉及到這些‘謀逆之事’,即便是張?zhí)螅矡o法多張口。
可璐王的事,還是鯁在她喉嚨,讓她難受不已。
朱栩看著她,心里暗自了然,他還真是小看了‘祖制’的力量,沉吟一聲,道“皇嫂,這樣,璐王進京之后,半個月內(nèi),朕讓他去應天,怎么樣?”
張?zhí)罂粗扈?,眉頭還是緊鎖,半晌之后,將手里的信還給他,輕聲嘆道:“我知道,這件事也讓你為難,不過既然是祖制,不能輕易違背,當年英宗敲了那塊石碑,才有了土木堡之變,你千萬要謹慎?!?
當年英宗敲碎了‘宦官不得干政政事’的石碑,致使王振做大,這才會聽他的跑去御駕親征,接著就做了韃子俘虜,丟盡了大明的臉面。
朱栩點頭,認真的道:“皇嫂放心,朕心里都明白?!?
張?zhí)笠矝]辦法再說什么,站起來道:“我去一趟太妃那,晚些時候,你也親自去一趟?!?
朱栩應一聲,站起來送張?zhí)箅x開。
張?zhí)笠蛔?,曹化淳就過來,道:“皇上,信王,六部的尚書,九位侍卿,還有都察院的楊大人,英國公等人,也都來了?!?
朱栩這回終于明白以前的皇帝為什么總是退讓,甚至躲著外廷的大臣們了,哪怕他不在意所謂的名聲,也要考慮繼續(xù)下去引起的反彈。
人心向背,是件非??膳碌氖隆?
朱栩揉了揉眉心,道:“先見平王,給朕倒杯茶,今天怕是沒的清閑了?!?
曹化淳看了眼朱栩,這件事上他沒有插嘴,躬身道:“是?!?
很快,平王就來了,大腹便便,斜垂著兩只手,要不是他還一搖一晃,遠遠看去還以為是個人偶。
朱栩坐在那,也不等他行禮,直接嘆道“朕剛安撫了皇嫂好半天,皇叔打算讓朕用多久?”
平王怔了下,躬身的腰直起來,放下手,看著朱栩眨了眨眼,隨即笑呵呵的道:“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當初力持皇上繼位,她既然不反對了,那本王也就不勸皇上什么了?!?
朱栩聽著這話一怔,打量了這位皇叔一眼,笑道:“要是都有皇叔這么好說話,朕也就不用這么頭疼了?!?
平王看著朱栩確實是愁緒滿面,想了想,又抬手道“皇上,可要臣幫忙勸說一二?”
朱栩看著他,道:“皇叔,能勸說誰?”
平王道:“只要皇上不讓璐王掌權(quán),我能勸說信王與楊大洪。”
朱栩眉頭一挑,道:“真的?”
平王又抬手,笑道“這樣的大事,臣哪敢跟皇上開玩笑?!?
這倒是意外收獲,朱栩道:“傳孫承宗。”
孫承宗快步走進御書房,同來的還有申用懋,孫傳庭等兵部的尚書侍郎。
朱栩不等他們行禮,一擺手道“行了,朕都知道了,璐王進京后,半個月內(nèi),朕就打發(fā)他去應天?!?
孫承宗等人都是一楞,見平王在,也都會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平王上前一抬手,道:“皇上,那臣去見信王與楊大洪?!?
朱栩點頭,又看向?qū)O承宗等人,道:“你們也看到了,去吧,安撫該安撫的人,朕還有一大幫人要安撫?!?
孫承宗幾人對視一眼,作為統(tǒng)領(lǐng)巡防營的兵部尚書,申用懋道:“皇上,那巡防營,還是歸兵部節(jié)制嗎?”
張之極領(lǐng)京西大營,駐扎在京城西面,金國奇領(lǐng)京東大營,駐扎在東面,禁軍守衛(wèi)宮廷。
朱栩頜首,道:“嗯,巡防營繼續(xù)歸兵部節(jié)制,”
“遵旨。”這三人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但心里總有膈應,好似還有什么不吐不快,卻找不到話來說。
朱栩打發(fā)了這三人,又強耐著頭疼,見了傅昌宗,周應秋等六部九卿的大臣們。
在他這個穿越者的眼中不算大事的小事情,意外的惹出這么大風波,也讓他頗為感慨。
一直到了晚上,從劉太妃的仁壽殿出來,疲憊不堪的朱栩才長松一口氣,望著皎潔的月色,嘆道:“所謂的藩籬,果然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同時,他還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曹化淳跟在朱栩身后,聽著他的話,表情平靜。對于這件事,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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