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能感覺到朱栩骨子里的‘天朝天子’的怒氣,剛要抬手,外面孫傳庭也急匆匆的走進來。
簡單行禮就直道:“皇上,建奴有異動,兵馬在大規(guī)模結集?!?
朱栩眉頭輕挑,并沒有意外,后金那邊蠢蠢欲動已久,只是這來的很不是時候。
朱栩面露沉色,以大明現(xiàn)在的國力,兩面開戰(zhàn),只要是短時間也能撐得住,若是拖延下去,就會形成大麻煩。對于現(xiàn)在的大明來說,任何一點不必要的消耗,都是冒險。
孫傳庭已經(jīng)知道南方的事,也神色微憂,大明朝廷上下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改革,尤其現(xiàn)在,可以說是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任何輕舉妄動都有可能破壞改革,甚至打斷進程。
孫承宗見朱栩沉思,想了想道“皇上,北方有秦將軍在,應當無憂,臣,可以去一趟云南?!?
朱栩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還是思索。
云南的左良玉可以調(diào)集云南,湖廣兩省兵馬,加起來也有十萬,配備火炮,騎兵,糧草無憂,按理說即便不能勝也不會敗,就怕變成拖延戰(zhàn),消耗戰(zhàn)。
“皇上?!?
就在朱栩沉思的時候,申用懋也飛快的大步進來。
朱栩神色微變,今天是怎么了?
孫承宗與孫傳庭也是一怔,轉頭看向申用懋。
申用懋也沒有想到孫承宗孫傳庭都在,也顧不得,抬手道:“皇上,陜西出事了,府水縣被亂民強占,知縣被殺,縣軍也盡數(shù)被屠,現(xiàn)在亂民已經(jīng)超過萬人了,陜西總督楊鶴上奏,請忠勇軍平叛?!?
朱栩聞心里輕嘆一聲,擔憂的事情終于還是來了,一面是越來越嚴重的災情,一面是永不停歇的消耗戰(zhàn),哪怕大明國力再厚實,也會被慢慢的抽干血。
不等朱栩思緒定下,劉時敏接過一道奏本,翻了一眼,連忙遞給朱栩,道“皇上,南方水師的奏本?!?
朱栩眉頭皺了皺,看了他一眼,接過奏本翻看,嘴角頓時就抽了抽。
孫承宗三人都看著朱栩,見他的表情,心里也冒起不好的預感。
朱栩放下奏本,對著三人,笑意莫名的道:“熊文燦上奏,佛朗機人侵擾臺灣,被水師打退,但可能有復來之勢,紅毛的戰(zhàn)船也出現(xiàn)在海外不遠?!?
孫承宗三人的都神色凝重,現(xiàn)在除了蒙古沒南下,大明四面都升起了烽煙。
孫傳庭低著頭,稍作思忖,便果斷抬手道:“皇上,無需多擾,分輕重緩急處置就是,云南那邊先讓左良玉發(fā)信申斥緬甸,便備戰(zhàn)邊拖著。陜西,楊鶴應該應付不過來,可以讓洪承疇平叛,以洪承疇的兵力,足以壓制陜西的騷亂。臺灣那邊,如果皇上不放心,可以讓北方水師也南下?,F(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建奴的動向。”
申用懋一聽,也贊同道:“孫大人說的甚是,不論是紅毛,還是緬甸都是疥癬之疾,真正對我大明有威脅的,還是建奴!”
孫承宗對于陜西之事倒是頗為憂心,欽天監(jiān)那邊說了,災情會越來越嚴重,延續(xù)好幾年,朝廷這邊的壓力會不斷增大,這樣會形成一個循環(huán),災情越重,朝廷越無力,導致的就會是民亂越來越多。
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憂,已然超過了建奴!
不過顯然,皇帝以及申用懋等人都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說出來也太早,沉色著沒有說話。
朱栩?qū)O傳庭的話是認同的,雖然歷史上推翻明朝的是流民軍,可占據(jù)天下的是滿清。
朱栩見三人意見都趨于一致,也便拍板道“那就這樣吧,兵部擬旨,發(fā)給陜西,云南,福建,再招秦良玉,趙率教,滿桂,張之極,金國奇等人進宮,商討一番。”
“遵旨。”孫承宗三人同時抬手。
第二天,參謀部內(nèi),在京的一干文臣武將都聚集齊了,包括戶部尚書傅昌宗,工部尚書徐大化。
朱栩一干人圍繞著巨大的沙盤,孫傳庭站在那介紹:“皇上,遼東那邊不必擔心,現(xiàn)在建奴唯一能破關的,也只有繞道蒙古,其中兩個地方最合適,一個是古北口,第二是喜峰口,秦總兵都做了安排,兵部也核查過,應該可以萬無一失。”
徐大化從未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心里分外激動,也急切的想要表現(xiàn),抬手向朱栩,畢恭畢敬的道:“皇上,工部制作的水泥,也優(yōu)先給了兵部,這種水泥非常堅硬,打造的防御很強,相信建奴的騎兵無法攻破?!?
這些都只是輔助,關鍵不在這,不過官員盡力還是得夸獎,微笑著點頭道:“嗯,工部這段時間做的不錯,接下來工部的主要任務,一個是修路,另一個就是造船!”
徐大化知道他在朱栩面前沒有什么存在,抓緊機會表現(xiàn),肅然道:“臣遵旨,工部已經(jīng)規(guī)劃好幾條線路,一年內(nèi)定然能夠建成,到時候不論是去四川,還是云南,速度都會比以往快上一倍不止!”
朱栩笑了笑,又轉向傅昌宗,道:“舅舅,軍需供應,能不能跟上?”
傅昌宗相對就沉穩(wěn)很多,稍作思忖,道:“皇上,京外糧倉,可調(diào)用五十萬石糧食,兵餉戶部空缺,可以從惠通商行調(diào),二百萬兩,三天時間能準備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