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人龍神色微變,道:“大人,你是說,亂匪要進攻延安府?”
延安府可以說是大明最北方的一個府了,地廣人稀不說,兵力也極度匱乏,關(guān)鍵是,那里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榆林鎮(zhèn)!
這是九邊重鎮(zhèn),防范韃靼的重要門戶,要是這個地方陷落,比西安府失陷還要嚴重!
這榆林鎮(zhèn)防外不防內(nèi),兵力有三萬,也不能輕動,若是亂匪裹挾十萬大軍攻過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洪承疇面色也凝重起來,現(xiàn)在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他必須要確保榆林鎮(zhèn)萬全!
“傳令!”
洪承疇雙眼里閃過一抹陰沉,沉聲道:“大軍即刻北上延安府,再命運糧官加速前進,盡快趕到延安府!”
賀人龍明白洪承疇的意思了,延安府有賑災糧食,可以暫時給他們作為軍用,補充一番,待軍糧上來補還,可以為他們爭取一段時間。
洪承疇的大軍動了起來,以一種輕裝上陣,急行軍的速度,直奔延安府。
王嘉胤的人馬已經(jīng)超過了十萬人,一舉一動都巍峨壯觀。
他心里澎湃異常,也深知他的人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與官軍不能比,剛攻占甘泉縣,搶掠一空,就馬不停蹄的要趕往幾十里外的延安府。
以他的十萬大軍,哪怕守城有一萬人,也可輕易攻破!
他知道,延安府有大量的糧食,也是他急需的,十萬大軍的軍需糧草可不是小數(shù)目,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還拖家?guī)Э?,都是嗷嗷待哺的嘴?
不過半日,洪承疇追到甘泉,王嘉胤已經(jīng)將延安府團團圍住,四面攻城。
洪承疇得到消息,剛要火速救援,就有一匹快馬來報。
一個士兵跌落下馬,單膝跪在洪承疇面前,大聲道“大人,不好了,咱們的運糧車隊被劫了!”
洪承疇與賀人龍都是臉色微變,洪承疇上前一步,沉著臉低聲道:“什么人做的?還有誰知道?”
那士兵受了傷,渾身都在顫抖,道“不知道,是一股亂民,有數(shù)千人,運糧隊的官兵都被殺了!”
洪承疇臉色變了又變,他軍中本就沒有糧草了,指望著運糧隊盡快趕上,或者到延安府補充。
現(xiàn)在延安府被圍,他的運糧隊被截,想要找糧食,要么短時間解圍延安府,要么不管延安府,轉(zhuǎn)頭奔向吉百利網(wǎng)的西安府。這其中還要忽略一直被他們追著的亂匪沒有察覺,不會調(diào)頭追他們。
“大人,亂匪有異動,大約兩萬人沖著我們來了!”一個脖子上掛著望遠鏡的斥候,快步跑過來道。
洪承疇臉色不變,這點不奇怪,亂匪什么人都有,得了糧食向王嘉胤通風報信很正常。
“大人,我們該怎么辦?”賀人龍一臉急色。沒有了糧草,他們這一戰(zhàn)就注定敗了。以他們現(xiàn)在的疲憊程度,根本無法堅持回到西安府,更何況,亂匪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洪承疇果斷道:“傳令慶陽府兵東進,請楊總督派軍接應,賀人龍,大軍擺開進攻姿態(tài),緩步向前推進!”
洪承疇心里十分明白,這個時候,除了背水一戰(zhàn),他別無選擇!
賀人龍心有不甘,眼見洪承疇主意已定,也只得咬牙,五萬大軍布陣,穩(wěn)穩(wěn)的向前迎去。
流民軍轉(zhuǎn)向洪承疇的兩萬人,分別由王自用,高迎祥率領(lǐng),氣勢洶洶的迎向官軍。
洪承疇在望遠鏡里將流民軍都看在眼底,他以一種決然的語氣道:“賀人龍,你率兵兩萬,分兵夾擊!”
賀人龍也沒有將他眼里的兩萬匪軍放在眼里,應了聲,打馬就率兵與洪承疇分開而走。
“糧草被劫了!”
“糧草被劫了!”
“糧草被劫了!”
還不等賀人龍走多遠,忽然間從流民軍傳出山呼海嘯的大吼。
洪承疇臉色大變,這是他極力隱瞞的消息。
賀人龍神色也陰沉下來,他帶兵多年,深知沒有糧草的危險,尤其是眼下的局面,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軍心在渙散!
賀人龍大吼“糧草已經(jīng)到了,不要被亂匪欺騙!”
洪承疇也情知危險,猛然揮手,沉聲喝道:“全軍,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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