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摸索著點燈,他發(fā)現(xiàn)她的異動,忙說別點燈……可還是沒來得及,燈亮的剎那,她看到他匆忙抬起手擋在臉前面,但還是有那么一瞬,被她看到他臉上的淚痕。
她的手還放在開關上,下一秒,她再次熄了燈。
一室昏暗,好一會兩個人都沒說話。
還是他先打破僵局,你今天不是要上鋼琴課嗎。
他說話的時候盡量控制,但還是露出了些許鼻音。
嗯,老師說你這么長時間沒來上課,讓我來看看你。
她撒了個謊,沒說是她自己擔心跑來的。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過兩天我就回校。沒事的。
她本就不是個善辭的人,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的話合適,踟躕半天,她說,你要照顧好自己。
她聽到他低低的笑聲,要是往常,他一定公主長公主短,可這回他說,等我洗把臉,送你回去。
他護著她離開老房子,到了外面,她終于能看清他的臉,但這時,他已經(jīng)神色自若,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他目不斜視,卻嬉笑著說,你要在我臉上看出一朵花嗎,公主。
許輕輕嘆一聲,默默搖頭。
他把她送到家門前的小路口,因為她家里人的緣故,他每次都只送到這里,他目送她回去,直到她進家門,他才離開。
這天,她依然獨自往前走,她知道他還在身后看著她。
然后,她好像聽到他的聲音,卻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可她一回頭,卻見他一臉笑容,沖她揮手。
可能是她聽錯了吧。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許輕回過神,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觸及心底那片禁區(qū),誰知一開鎖,那些過往如同雪花片一般撲面而來,瞬間將她淹沒。
她此時像是被人從冷水里撈上來似的,手腳冰涼,太陽穴突突地發(fā)疼,接起電話的時候,不住地揉著腦門:“凌凌?”
“兒,在哪呢,不是說好今晚一起吃火鍋嗎?”
許輕這一天都活在渾渾噩噩中,這時才想到約了好友吃晚飯。
她馬上起身,沿途打車:“抱歉,堵在路上了,我馬上過來。”
“好啦,你慢慢來,我到了,等你?!?
掛了電話后好長一段時間許輕都打不到車,她給凌俏發(fā)了微信:堵得太厲害,你先吃。
那頭回話:哈哈,許醫(yī)生,我已經(jīng)吃上啦。
許輕繼續(xù)鍥而不舍地攔車,可這個地點這個時間實在太難打。正在她犯愁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面前。
許輕以為人家要靠邊停車,于是往前面走了幾步。不料,車子也緊跟著往前開了一點。
許輕疑惑地看向車窗,上面印出她素凈的臉龐。就在這時,車窗緩緩落下,里面的人露出半張側(cè)臉。
許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又怔怔地定在原地。
車里的人略側(cè)過頭,薄唇勾起一個淺笑,涼涼的:“許醫(yī)生?!?
她清楚地記得他說,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