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蹙眉,程然似乎也在暗中也有一雙眼睛看著她,她并不喜歡這種感覺。許輕按滅手機屏,若無其事地放好背包,察覺到梁見空的視線,她冷靜地轉(zhuǎn)過頭問:“有事嗎?”
隔著兩個位置,梁見空眼神再好也不可能看到剛才的信息吧。
梁見空只是問:“沒,假請好了?”
許輕反問:“你不是不關(guān)心嗎?”
梁見空難得一噎,記性真好,特別記仇。
“吃過了嗎?”
這時候正好下午2點,2點半的飛機,馬上就要登機了,他這句話問得,也是沒話找話。
“沒吃過?!?
許輕也是實話實說,為了跟著他出來,她仔細整理了行李,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跟著阿豹出來了。
聞,梁見空淡笑打趣她:“你一個醫(yī)生,也不愛惜自己的胃,現(xiàn)在去找地方吃飯怕是來不及了。蘇打餅干吃嗎?”
他從隨身的包里找出一包餅干,許輕愣了楞:“你還隨身帶餅干?”
梁見空幫她拆開包裝,遞過來:“不是你給我寫的注意事項嗎?我特地裱了起來,就放在床頭?!?
“……”
她想起那次在車上,她給他寫了點養(yǎng)胃的注意事項,確實有這一條,但她沒想到他貫徹執(zhí)行得這么到位。
猜到她的想法,梁見空從善如流道:“我很聽醫(yī)生的話的?!?
許輕接過餅干,其實她并不很餓,但這種情況下,不接反而更尷尬。
不一會,廣播里開始通知登機,梁見空訂的是經(jīng)濟艙,倒是出乎許輕意料,但仔細一想,覺得也對,他這種人,出門在外還是不要太高調(diào)的好。
許輕登機后,找到自己的位置,順手打算把背包放到行李架上。
“需要我?guī)湍銌幔俊绷阂娍站驮谒砗?,他比她高不少,隨便一抬手就能把行李丟上去。
“不用,謝謝。”
她凡事都靠自己,不想勞煩身后這位爺。
他在她這里討了兩次沒趣。
梁見空抱臂等在后面,看著她很吃力地托起手提行李,掂量了好兩下還是沒法把行李推上去,臉上不知是用力憋紅的,還是惱羞憋紅的。
他看不下去,伸手一抬,輕松搞定,許輕整個人都僵硬了,梁見空幾乎緊貼著她的后背,這樣的姿勢仿佛將她環(huán)在了懷里。
“好了。”他的聲音低沉平緩,她的后背幾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動。
許輕沒敢動,手緊緊抓著座椅,掌心微汗。過了會,梁見空離開了些,見她不動,在她背后稍稍翹起唇角。
“你喜歡靠窗的位置,還是?”
按照登機牌,他應(yīng)該是坐在窗邊,但他還是征詢她的意愿。
許輕的動作還是僵硬著,側(cè)過身讓開道:“不用了?!?
梁見空沒再說什么,從包里拿出了一個u形枕頭,將自己的包放到行李架上,再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她在他邊上坐下,這讓她很不自在,所以她系好安全帶,拿出眼罩,不管睡不睡得著,她都得裝睡4個小時。
“給?!?
他把u形枕放到她腿上,她愣了愣,以為這個是他自己用的。
“不用了。”
梁見空卻已經(jīng)戴上耳機,好像什么都沒聽見,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
許輕拿著這個燙手山芋,也沒地方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恨飛機的窗戶打不開,不然就能丟了。
梁見空中途睜開眼,看到她已經(jīng)戴上眼罩,脖子上靠著他的u形枕,嘴唇緊抿,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他看著挺高興。
飛機抵達x城,梁見空不時和阿豹聊天,許輕拖著行李箱默默跟著他們。
阿豹收了電話,跟梁見空匯報:“酒哥說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好?!绷阂娍拯c點頭,想到許輕還在后頭,轉(zhuǎn)過身問道,“一會到了住處就有飯吃了?!?
阿豹的嘴唇抖了抖,可能,這就是男女有別吧,他們出門在外,從來無所謂吃不吃飯,忙起來的時候,命都顧不上,還想著吃?到底許醫(yī)生跟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很是不同啊。
三個人走到門外,這個點天色已全黑,溫度極低,還好許輕給自己多加了一件羽絨服,這才沒被凍得瑟瑟發(fā)抖。他們稍微找了下,就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打著雙跳等在路邊,有兩個人站在一旁,抽著煙,正好也在往他們的方向看,似乎判斷到了什么,立即滅了煙,走上前來。
許輕借著四周的燈光把這兩個人的臉看了個大概,走在前面的男人中等身材,面孔硬朗,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正是酒哥。雖然許輕只見過他一面,但在那樣的場合下見面,足夠震撼,此人的臉已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
“二爺,事發(fā)突然,沒想到那廝膽敢殺人越貨……”話說到一半,他目光一凌,刀鋒一般掃過許輕的臉龐。
梁見空轉(zhuǎn)過身,示意道:“這位就是許醫(yī)生,之前跟你打過招呼的?!?
酒哥身上有股子說不出的戾氣,他面色不善,毫不掩飾對她的敵意,一雙眼睛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眼神陰沉又兇狠。
酒哥冷笑道:“見過?!?
酒哥對許輕如此防備,皆因于尼泊爾那次,他疑心之重,人間少有,一直覺得許輕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醫(yī)生詭異得很,非常想將她一殺了之。
許輕握著拉桿的手慢慢收緊,隱隱冒出冷汗。
梁見空狀似無意地往邊上邁了一步,正好隔絕了酒哥看向許輕的視線:“外頭冷,先上車。”
打開后備箱,梁見空朝許輕伸出手:“行李?!?
這是梁見空第三次提議幫她,許輕已經(jīng)感覺到另外三雙眼睛都盯著她。尤其是酒哥的,那充滿攻擊性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開兩個窟窿。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