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夜,許輕護在他身前,不讓自己出不遜,當(dāng)真是做得對啊,不僅該罵,還該打。
梁見空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還有心情打趣:“打住,你哭起來太丑,我不想留下心理陰影?!?
他的容顏不似當(dāng)年,但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淺笑,卻像極了年少時的神態(tài)。曹勁覺得梁見空可能天生就是老大的料,以前他愛跟在他身后跑,現(xiàn)在他依然覺得梁見空站著的地方,就是制高點。
曹勁憋著氣,硬是把傷感收回去,“老大,保重。”
梁見空拍了拍他的大腦袋:“還叫什么老大。”
曹勁在那期許著:“等風(fēng)平浪靜了,你們就可以回來了?!?
梁見空沒答,未來的事,交給未來吧。許輕在一旁聽著,倒是一改過去的淡然,應(yīng)了曹勁的話:“希望能快些?!?
曹勁許諾:“我會努力的?!?
載著他們的車一路向南。
她看不見,靠在他身上,問他:“他們安排我們?nèi)ツ???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個好地方?!?
“為什么這么說?”
“聽起來?!?
“你給我說說?!?
梁見空瞇起眼,開始瞎編:“有山,有水,還有一個美人?!?
許輕掐他:“騙我?!?
“真沒有,是個好地方?!?
“我們要改名嗎?”
“你想叫什么?”
“見空吧?!?
“……正經(jīng)的?!?
“我不知道,你給我取。”
“不如叫沈追?!?
“那你叫許逃?”
梁見空悶笑,許公主是越來越厲害了。
他們被安排在y城下的小鎮(zhèn),梁見空沒有騙她,這里確實好山好水,可惜,她現(xiàn)在看不見。
梁見空從車上拿下行李,站定在一處90年代的居民樓前,不由感嘆:“本來要是經(jīng)費多一些,還能出國?!?
“現(xiàn)在不夠出國?”
“他們沒料到多了個人?!?
“……”
好吧,下半輩子就這么過吧。
梁見空沒有先搬行李,而是背著許輕先上了樓。她擔(dān)心行李,但他覺得她比行李可貴重多了,在她眼睛沒有恢復(fù)之前,他一刻都不敢讓她在外獨處。
他們的新家在三樓,樓梯老舊,但整體還算干凈,家門口有兩扇保安門。
梁見空一邊開門,一邊打趣:“不知道經(jīng)費夠不夠給我們安排個兩室一廳?!?
可轉(zhuǎn)念一想,許輕現(xiàn)在眼睛不方便,地方小點也有小點的好處。
許輕從一開始就對失明一事接受得很坦然,也許對她而,心理預(yù)設(shè)的結(jié)果太過糟糕,僅是如此,已經(jīng)是很大的感恩。所以,她比尋常人更快地適應(yīng)了黑暗的世界。
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不論她在哪,都會有人牽著她的手。
梁見空把行李暫時安置在廚房,然后回到客廳,房間不大,一目了然,笑道:“呵,比預(yù)計得好,你猜有幾間房?”
許輕看不見,但她還是裝模作樣地環(huán)顧一周:“三間吧?!?
“你怎么這么聰明?”梁見空摟著她前走了兩步,“左邊我看看,是個小房間,應(yīng)該是次臥。前面一點是衛(wèi)生間。然后,看看右邊?!?
他打量著房間,尋思著好多家具需要重新改裝,有棱有角的都不適合,許輕容易磕到。
她依由著他帶她滿屋子轉(zhuǎn),他走到對面,打開房門,頗為滿意道:“這間比較大,是主臥?!彼碎_一步,又開了邊上那扇門,“書房。哇哦,下血本了。”
“什么?”許輕偏過頭好奇道。
梁見空望著里頭的施坦威,沒說話,直接帶她走到鋼琴前,拉開琴凳,帶著她坐下,牽著她的手,放在琴鍵上。
觸到琴鍵的那一刻,許輕的臉上像是被點亮了一般,她愣愣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看得不那么準,但她臉上的笑意卻真真切切展露在他眼前。
他特別喜歡看她因為高興而笑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她不常笑,所以每當(dāng)她笑的時候,總是讓人移不開眼。
“喜歡嗎?”
“是那架嗎?”
“嗯?!?
他的這一聲平平淡淡,但她卻知道,這是他為她準備的。
“經(jīng)費都用在這了?”許輕按下幾個音符。
“是啊?!?
他看著她放在琴上的手指,潔白如玉,骨節(jié)勻稱修長,這是一雙天生為琴而生的手,真漂亮啊。
然而,左手小指裹著的紗布不斷提醒他,這是他心里永不磨滅的傷痛。
許輕像是能看穿他的內(nèi)心,淡淡道:“我覺得人不能太貪心,上帝是公平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
了。只要你不嫌棄我?!?
她是開玩笑的,梁見空卻動了氣,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咬了口:“以后還敢不敢這么說?!?
許輕吃痛,用右手勾住他的脖頸,湊上去吻他:“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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