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一片蕭瑟,昭瑞親王府也沒好到哪里去。
謝清安先替被毒殺了的兒子收尸,而后又命人伺候好中風的父王,他的夫人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也病倒了。
整個王府上下,都靠他撐著。
他心里的怒火怎么也熄不下去。
一切都怪晏明修。
他若不來這一趟,兒子又怎么會被皇上賜死。
只是砍掉了他的腦袋,真是太便宜他了。
“去,請明妄道長來?!敝x清安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波瀾。
他要將晏明修的魂魄徹底打散,永世不得超生,永墮輪回苦海,不得解脫。
當夜,枯瘦如鬼的明妄道長帶著法器進了王府偏院。
不一會兒,法壇便設(shè)好了:院中掛著幾縷黑幡,法壇中央供著晏明修的生辰八字與一縷貼身之物。
明妄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后,他抓起一把黑色粉末撒入面前的火焰之中,旋即騰起陣陣腥臭的黑煙。
緊接著,他用手指蘸著混合了尸油和朱砂的暗紅漿液,在黃符上飛快畫了道扭曲的符咒,猛地拍在寫有晏明修名字的草人頭上。
“破!”
一聲凄厲斷喝,草人無火自燃,瞬間化為飛灰。
明妄眼中幽光一閃,嘶聲道:“成了。此子魂魄已碎,再無聚合之機,自此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謝清安嘴角扯出一絲帶著恨意的笑,點了點頭。
他招來心腹,指著法壇上晏明修的遺物和那草人燒剩的灰燼,冷聲道:“把這些東西和晏明修魂飛魄散的消息,送去定遠侯府讓他們好好看看?!?
“告訴他們,這只是個開始。我要定遠侯府上下,今生來世,休想安寧?!?
謝清安的心腹下屬完美地執(zhí)行了他的命令,拿著東西來定遠侯府轉(zhuǎn)了一圈,放下了狠話轉(zhuǎn)身就離開。
定遠侯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去找謝清安算賬。
但老王爺已經(jīng)中風在床,命不久矣。
謝錦程也已經(jīng)償命,他再上門去鬧,恐怕也討不了什么好果子吃。
再說了,謝清安只是讓人拿著東西來他面前炫耀了一圈,什么也沒留下。
他這根本就是告無可告。
“可惡!”定遠侯只覺得侯府近來實在是不順得很。
再這樣下去,恐怕全京城都要覺得他們晦氣了。
不行,他必須要快點讓溫如霜出來頂罪。
謝清安的心腹離開沒多久,晏逐星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她想起了上輩子晏明修給溫如霜提的建議——
“明月這幾日總是睡不好,說一閉眼睛就能夢到晏逐星血淋淋的來嚇唬她。”
“咱們還是請個大師把她的魂魄打碎了吧,這樣她便不敢再來糾纏了?!?
如今,倒是他被打了個魂飛魄散。
這真是因果輪回,報應(yīng)不爽啊。
得知晏明修魂魄被打散后,溫如霜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定遠侯一反常態(tài),竟親自守在溫如霜病榻前,端湯送藥,事事親力親為。
京城里有名的大夫更是被他挨個兒請了個遍,侯府的門檻都快被各路名醫(yī)圣手踏破了。
沒過多久,這事兒就在京城里傳開了。
茶樓酒肆、街頭巷尾,人們都在議論,都說定遠侯對那位重病的夫人不離不棄,是難得的情深義重之人。
一時間,定遠侯愛妻如命、重情重義的美名,傳遍了整個京城。
晏逐星冷眼旁觀著,她心里很清楚,定遠侯越是殷勤,溫如霜的死期到得也就越快。
只是不知道定遠侯給溫如霜安排了一個什么樣的死法?
眼看就要到了小年夜,算算時間,晏明遠也快從青州回來了。
但令晏逐星沒想到的是,比晏明遠來得更快的是她的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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