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艱難地開口:“兒媳記住了。二丫頭如此懂事,是陸家的福氣。媳婦定當(dāng)好好教導(dǎo)她。”
“行了,簪子一事,交給慶伯來查。夫人,咱們回吧。這簪子碎就碎了,明日我再讓人給你尋個更好的來?!?
陸老太傅將簪子一事交給了管家來查,自己挽著陸老夫人離開了祠堂。
陸珮君掃了一眼地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家訓(xùn),嘆了口氣:“三妹妹,你這字跡倒是大不如前了?!?
“不過三妹妹如今有的是時間,慢慢抄,總能練好的。半年時間,足夠你修身養(yǎng)性了?!?
隨后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眨巴著眼看向陸玥君:“往后姐姐我呀,怕是不能常來看你了,畢竟我要跟著二嬸學(xué)習(xí)打理庶務(wù),為祖母分憂呢?!?
這話簡直是往陸玥君血淋淋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不僅嘲諷她字丑、被長期禁足,還特意強調(diào)了要分走她母親的管家權(quán)。
陸玥君猛地抬頭,恨恨地瞪著陸珮君,怒吼道:“陸珮君,你給我等著!?。 ?
陸珮君立刻后退半步,用手帕輕輕掩住口鼻,仿佛被她的戾氣嚇到了一般,眼神卻無辜地看向蔣氏。
“二嬸您看,妹妹這脾氣怕是還得好好靜靜心才行。這般沖動易怒,日后可如何是好?若是被祖父瞧見,說不定禁足的時間要從半年變成一年了呢。”
蔣氏看著陸珮君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句句往她心窩子里捅刀的模樣,恨不得撕了她的皮。
可她不能!
公公剛把管家權(quán)分出去,她還在受罰期間,她動不了陸珮君。
她只能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不、勞、你、費、心!管好你自己就行。”
陸珮君像是完全沒聽出她話里的恨意,笑容依舊溫婉得體:“那二嬸,我便先回去準(zhǔn)備了。明日再去您那兒向您請教管家的事宜。”
她盈盈一拜:“侄女告退?!?
說完,她不再看那對憤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母女,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帶著丫鬟從容地離開了祠堂。
陸珮君一走,陸玥君就再也忍不住,猛地將面前的書案掀翻,筆墨紙硯嘩啦啦摔了一地。
“啊——!陸珮君!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狀若瘋癲。
“閉嘴!”蔣氏猛地厲喝一聲,上前一把抓住女兒的肩膀,眼神狠厲,“你還嫌不夠丟人嗎?還嫌你祖父罰你罰得不夠重嗎?”
陸玥君被母親猙獰的表情嚇住,不敢再亂動。
蔣氏看著滿地狼藉和哭花了臉的女兒,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她壓低聲音道:“哭有什么用,喊有什么用。我們這是著了人家的道了!”
陸玥君茫然又怨恨地看著母親:“道?什么道?娘,那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在我這里?”
蔣氏臉色灰敗,眼神閃爍,她怎么能告訴女兒,那原本是她準(zhǔn)備用來陷害陸珮君的。
女兒知道了,還不得怨恨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無能。
她只能咬牙切齒地道:“是陸珮君!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齷齪手段,把東西塞到了你這里,故意演了這么一出戲。”
蔣氏越想越覺得可怕。
陸珮君不僅看穿了她的計劃,還將計就計,反過來利用得如此徹底。
奪權(quán)、打壓、離間……
一石數(shù)鳥。
她從未放在眼里的窩囊廢大房,竟然不知道何時養(yǎng)出了這么一條會咬人的狗。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半年禁足,還有娘的管家權(quán)……”陸玥君終于感到了一絲恐慌。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