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先生面部表情僵硬，目光也是直的，怪不得剛才小曼覺得他老是在盯著自己看，見孫嫂子離開，小曼雙眼瞧著樹上，孫老先生就說：“丫頭想吃這果子，去摘一個吧。”

小曼搖頭：“謝謝孫爺爺，現(xiàn)在還酸著，再留一陣子才好吃?！?

孫嫂子端著一簸箕白米出來，蹲在旁邊挑白米里的小砂子，一老一小則繼續(xù)談?wù)f著。

“我阿公說孫爺爺是很有名的神醫(yī)！”

“夸大了?！?

“阿公還說你家的針灸很神奇，如果能為我阿奶扎一針，我阿奶的眼睛就能復(fù)明了?！?

孫嫂子抬頭看了看小曼，輕輕地嘆氣。

孫老先生閉上眼，嘴角動了一下，像是苦笑：“丫頭，我已經(jīng)十幾年不能拿針，也早就不替人看病了……我和你阿公說過，你阿奶可以去醫(yī)院動手術(shù)?！?

“醫(yī)院里能動那個手術(shù)的醫(yī)生，他調(diào)走了?！?

孫老先生喟嘆一聲：“這是命啊，只能怪老天嘍！”

鐵門那邊傳來幾聲輕扣，孫嫂子放下簸箕：“是莫老哥來領(lǐng)他孫女了，您，要不要見見？”

孫老先生道：“見不見也是如此，我累了！”

“那我把小姑娘送出去?！?

孫老先生依然沒睜開眼睛，卻說了一句：“芍藥，把我那個烏木匣子拿來?！?

孫嫂子頓了一下，隨即恭敬地低頭答應(yīng)：“是，老爺！”

小曼：……

芍藥？老爺？怎么感覺自己落進了某個類似于三四十年代的時空！

耳邊響起孫老先生的話音：“丫頭，你叫莫小曼是嗎？我九十七歲了，壽緣夠了，臨死前還能看見你這么個靈性十足的娃娃，挺好。你叫我一聲爺爺，我要送你個見面禮……”

孫嫂子把一個散發(fā)著溫潤光華的烏黑匣子放到小曼面前，打開，里面并沒有什么金銀珠寶，只是幾串古舊的木珠子，還有幾本線裝書，兩個皮質(zhì)套子。

孫老先生說：“那幾個珠子挺好，都是經(jīng)高僧加持開光，能辟邪添運的，跟了我一輩子，總會分給兒孫，你拿一個吧！”

小曼推辭的話已到嘴邊，卻在看那幾本線裝書最上頭一本時，閉緊了嘴巴，眼睛也移不開了，最后咬咬牙，俯身將那本書抓在了手里：“孫爺爺，我可以選這本書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