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小曼和唐青山扶著唐老太太轉(zhuǎn)回屋,小曼要去收拾桌子,唐老笑著說:“不用管,明天九點阿姨就來了,讓她們處理。今天妞妞辛苦了,做的菜式可是美味一絕啊,爺爺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菜,看你那顧爺爺,都惦記上了,要我們?nèi)颐魈焐纤胰?。?
顧老太太摟著小曼坐在沙發(fā):“惦記妞妞會做菜,去了還不是要我家妞妞辛苦干活?明天再說!今兒過節(jié)了,咱們一家子好好坐著說說話。”
唐青山走去燒開水,準備沏茶,唐老吩咐他順便把老太太的藥罐子放上去熱熱,一會該吃藥了。
黑白電視開著,現(xiàn)在還沒有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不過節(jié)目倒是熱熱鬧鬧,充滿喜慶氣息。
唐青山開了大燈,客廳里亮亮堂堂,燈光透出玻璃窗外,把院子都照亮了。
三個人圍坐在小曼身邊,糖餅水果都堆放在她面前桌子上,還這個遞蘋果,那個削雪梨,唐老太太恨不得把整盒糖果都塞給小曼捧著,悄悄告訴她:爺爺奶奶準備好壓歲錢了,今晚洗了澡穿新衣,好好睡一覺,明早醒來就能拿紅包了……
看著三個大人殷殷熱切、滿是疼愛的目光,小曼鼻子有些酸酸的,她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十三歲小孩,可還是被哄住了,對這一切很眷戀怎么辦?
她能感受得到,他們是真心疼愛自己,和阿公阿奶一樣,所不同的是,這種疼愛來自最親的血脈親人!上輩子她曾經(jīng)無比向往和渴望,可終究是得不到!
好想念阿公阿奶,此時此刻也不知怎么樣了?今晚大年三十,他們是兩老清冷相對,還是有莫承福陪伴?走得太倉促,都沒來得及托付莫水霞關(guān)愛蘭,請她們過來陪老人說說話。
看到小曼眼圈紅了,唐老太太十分心疼,撫摸著她的前額:“怎么了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訴奶奶!”
小曼搖頭笑了笑:“我沒事,就是有點想阿公阿奶了。”
“阿公阿奶多大年紀了?家里就兩老,還有旁的親戚嗎?”唐老關(guān)心地問道。
小曼回答:“阿公阿奶五十七歲,我們那是大村,莫家是村里的原住民,有不少族親的?!?
“那就好,有族親往來,應該照應到的,沒事的啊?!碧评习参空f:
唐老太太道:“這阿公阿奶倒是比爺爺奶奶年長兩三歲,等天氣暖和了,我們接他倆過來京城,好不好?”
小曼笑而不語,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唐青山問道:“丫頭,你原先就叫三妞兒嗎?”
“是少鐮哥哥他們亂叫的,我有名字,叫莫小曼?!?
“小曼?挺好?!碧评宵c頭。
“那我們以后就叫曼曼,唐曼曼?!碧评咸粦T強勢,直接給小曼又改了名字:“讓你爺爺去張羅,等開學,就在京城里讀書!”
小曼忙道:“那不行的,阿公阿奶等著我呢,我不能在家過除夕和大年初一,總要和他們過元宵節(jié),然后就開學回學校了?!?
唐老太太急了:“乖孫女啊,爺爺奶奶都在這呢,喏,這就你爸爸!咱不回那個莞城了???阿公阿奶也接來,咱們一起過!”
小曼道:“唐奶奶,您有孫女了?!?
“嗯?要叫奶奶,不許叫唐奶奶,生分了奶奶可受不了!”唐老太太嗔怪:“曼曼是曼曼,萱萱是萱萱,都是孫女,可也不一樣——萱萱是青云的女兒,你是青山的,長房孫,知道嗎?”
“以后,你娶媳婦生一個,奶奶就有長房孫了?!毙÷粗魄嗌秸f。
唐青山微笑道:“丫頭,我不夠格做你的爸爸?有什么不滿意的,你說,爸爸改正!”
“第一,你都不結(jié)婚的,沒老婆的人沒資格做爸爸?!?
唐老哈哈大笑,唐老太太也忍不住笑,看著兒子:“聽見沒有?你女兒都嫌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唐青山點點頭:“為了做個聽話的兒子,為了當爸爸,我決定:找個合適的娶回來!”
他伸手輕拍一下小曼的腦袋:“這樣行了吧?已經(jīng)合格了,快叫爸爸!”
小曼無語:老婆都還沒有娶回來,怎么就合格了?
她停頓了一下,說道:“唐爸爸,爺爺、奶奶,其實我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丫頭,山村野地里長大,你們對我這樣好,我很高興,也很感動。我曾經(jīng)幾次三番險些丟掉性命、變成丑八怪,那時候就想,我會遭人嫌棄到什么程度?”
唐奶奶摟著小曼,嘆息:“我可憐的乖孫女,這是吃了多大苦頭?。亢⒆幽憬o我聽著:別說什么鄉(xiāng)下丫頭丑八怪,你就是林子里滿身長毛長蟲子的猴兒,是我的孫女,我就盡我所有、可心疼愛!誰敢小瞧欺負,我給他好看!”
唐青山若有所思地看著小曼:“曼曼,是阿公阿奶抱養(yǎng)了你,那么你原來的父母呢?都不在了嗎?”
小曼伏在唐奶奶懷里,紅著眼圈:“我也不清楚……如果沒有阿公阿奶,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得趕緊回去,寒假快結(jié)束了,要和阿公阿奶過幾天節(jié)……”
唐奶奶又有些著急,唐爺爺說道:“曼曼懂事,有孝心,這點是對的!就算要來京城讀書,也應該先回去和阿公阿奶說明,青蘭,你可不能犯糊涂。”
“我……咱們把阿公阿奶接來??!”唐奶奶瞪著唐爺爺,暗道死老頭這時候來跟我唱反調(diào),孫女跑了怎么辦?
唐爺爺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該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小曼裝作看不見兩老交換眼神:“奶奶,爺爺,他們都安排好了,只要我這邊辦完事,什么時候走都可以的,我想初二就回去!”
“初二?那怎么行?太倉促了!”唐奶奶說道。
“我努力讀書,以后考京城的大學,就能經(jīng)常來看爺爺奶奶。”
“那得多少年???萬一奶奶等不了呢?”唐奶奶有些傷感。